船离岸渐远,在管家的提醒下,我父母才放弃争执,想起来我被推到了船上。
母亲紧紧拉着疼爱的小女儿,和父亲有几分尴尬心疼地看着船上就要看不清脸的我。
他们心疼的不是我,是塞到行李箱里的半数家产。
眼见事情再无转变,两个人又说了两句,随后向我挥了挥手,带着随从转身离开。
我心中毫无波澜,没有人比我知道沈氏现在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他们私下里在小女儿行李箱中塞了半数家产,在我接手全部家业后,发现亏空难以弥补,两人这才说实话。
那时父亲沉默地坐在一旁,面对我焦急的询问,只是冷声道:
「到底是女儿家,不中用,遇到点事就知道回家来逼问父母了。」
母亲总抹着眼泪说:「棠儿,你妹妹一个人只身去海外,那外国人凶神恶煞的,怎么能没钱傍身呢?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妹妹吗?」
我被逼得走投无路,去各式银行借贷,去登报找投资人,低三下四商谈合作。
等我再回家,却发现偌大的沈府竟然被父母卖了!
两个人拿着家里最后的财产卖了府邸仆人登上了去往国外的船。
那段黑暗而绝望的日子,历历在目。
沈雨薇还以为自己继承的是什么金窝银窝,这一次,就让她跟疼爱她的父母撑起沈氏吧。
我拎起地上的行李箱,犹豫着要不要去捡船票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捉住了那张要被风吹走的船票。
我抬头,来人蓝布长衫,斯文眼镜,在这船上西装洋服中,格外异类。
等对上那张熟悉的脸时,又不禁轻笑。
「好巧。」
男子有些意外,递给我船票,又有些局促地问:
「姑娘认得我?」
我接过掌心的船票,摇了摇头。
「但现下不就认识了吗?」
留法学生张之儒,上一世,我的挚友和研制出抗生素的科学家。
他轻轻一笑,哪怕衣着朴素,语气却不卑不亢:
「是了,在下张之儒,潮州公派生。」
他背后残阳如血,灿烂夺目。
我眯着眼睛,真心实意地笑了。
「你好,沈雨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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