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的转机在第八天出现。
有宫女看见我死当夜,王绾从我溺死的湖边慌张离开。
裴凌当即捉拿了王绾盘问。
王绾被两个士兵押跪在地上,破口大骂,“那***都死了三年了!陛下都没深究!你这疯子到底还想怎么样?”
裴凌坐在太师椅上,眼神阴鸷,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亵渎公主,掌嘴。”
“你们敢!我父亲可是内阁之首王文元!裴凌!打女人你算什么君子!”
王绾的惨叫混杂着巴掌声。
裴凌垂眸,手中把玩的茶盏轰然裂开一道缝隙。
“行军打仗,我一不杀妇孺,二不杀战俘,但遇上清梧的事,我不仅非君子,更非人。”
裴凌的话把王绾吓得一愣,更把我听得一怔。
他这话说得,仿佛我多重要一般。
明明往日我与他不是在拌嘴,就是在斗气。
我背不出课文时他在边上幸灾乐祸,我当即跳起来踹了他的膝盖。
我偷看从五姐那拿的春宫图被他红着脸收了书册。
我趁他午睡扒了他的衣服想看看他是不是和春宫图里长得一样,没成想他中途醒来,涨红了脸举着剑追了我一路。
父皇赏赐他的稀奇吃食快堆成山,明明我才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凭什么要把我爱吃的都赏给他?父皇那个老色批就是看裴凌长得好。
我出于嫉妒把能吃的都吃了,他黑着脸捉了我的领子让我去喂他养的几只鸡,然后我被鸡吓得爬上了树。
···
我不解地盯着裴凌,想从他身上瞧出些端倪,却只见他给了狱卒一个眼神,狱卒便拿着拶子强制套进王绾的手指,用力收紧。
王绾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
“跟我无关,那晚我都没和六公主说上话!”
裴凌笑得森冷,拉长尾音,“哦,那便是看见什么了?”
王绾疼得浑身颤抖,不肯再说。
裴凌没了耐心,“上刖刑。”
刖刑,即剔去双膝盖骨。
我震惊地望向裴凌,王绾好歹是世家贵女。
只是不待上刑,牢狱口传来一阵喧嚣。
疏玉不顾阻拦闯了进来,将瑟瑟发抖的王绾搂在怀里,言语慌乱地无以复加。
“是我的错,是我来迟了。”
“绾绾,别怕别怕,夫君在!”
我望着疏玉手上还戴着的那串残缺珠子,一时间心情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不明白,王绾对他如此重要,他何必还放不下一串破破烂烂的珠子。
疏玉二话不说将王绾打横抱起,起身要走。
裴凌挡在地牢门口,手中的剑直抵着疏玉的眉心。
“我还以为你来,是要替清梧讨一个公道。”
气氛剑拔弩张,疏玉身长玉立,坚定的身形不曾动摇半分。
“王绾才是我的妻子,裴凌,让开!”
裴凌额头青筋贲张,咬牙切齿。
“疏玉,你可曾想过若今天清梧站在这里,看着你护着杀害她的凶手,会有多难过?”
被点到名字的我蓦地抬眸,望了望疏玉怀里的王绾,无奈苦笑。
活着的人与逝去的人之间,无所谓辜负,遗忘都是应该,背弃都是天经地义。
何况在疏玉眼里,我才是那个背弃他的人,他又怎会与我这样声名狼藉的人有牵扯,平白污了自己的清名。
我的目光看向裴凌,不止疏玉不该,裴凌更不该。
疏玉嘲讽,“裴凌,就你这样的狗才上赶着穿破鞋。”
那把剑与疏玉的眉心只剩下一张薄纸的距离。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什么。”
“好好好,看你可怜,我便告诉你,清梧死后不久,宫里有个太监失踪了,你沿着这条线查下去。”
“便知道你心里的白月光,是与何人苟合,待真相大白,你再痴情又不嫌弃地将你那荒淫公主的牌位迎回去!反正你这种没得到过的狗,也不会介意,是吧?”
裴凌眸子里古井无波,平静地放下剑。
“也只有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才会得到又不珍惜。”
我头一次见疏玉这样尖酸刻薄,可他竟然以为我与太监有染?
裴凌眼神淡淡略过王绾,“十多年情分,不敌旁人一句污蔑,我都替清梧寒心。”
“那是事实!既然她敢做!就要敢当!”
疏玉恼羞成怒,王绾眼神躲闪,攥紧了疏玉的衣袖。
裴凌放了行,我却慌了神。
因我知道他说的太监是谁。
我立马追上了疏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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