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顿时一窒。
司归珩……他什么时候成的亲？
曾几何时，他明明跪在月老庙前信誓旦旦。
“无论时光变迁，亦或沧海变成桑田，我司归珩，只会与羲姝结为夫妻。”
“若违此誓，甘愿接受天道惩罚。”
我还记得，当时月老庙里的神像分明承认了司归珩的誓言。
可为何转瞬，司归珩的红线，却系到了另一人身上？
我只觉心脏如同塞了团浸水的棉花，闷得喘不过气。
而我眼前的司归珩，垂眸看着怀中人，眼中浮现一抹温和。
“云儿，我不喜欢曼陀罗，日后莫要如此。”
萧云儿却觉得委屈：“明明他们说你曾经寻遍魔域只为找到陀罗花的种子，又怎会不喜欢？”
司归珩紧了紧她的腰，脸色也冷下去。
“不过是年少不懂事，误以为是喜欢罢了。”
我听着这话，不由心里一震。
甚至不敢去想，他这句误以为，说的是曼陀罗，还是自己。
司归珩爱我的时候，也曾问过我：“你一个神女，为何会喜欢这种污浊之花？”
那时，我没有告诉他，他口中的污浊之花，恰好是他的救命良药。
魔神血脉霸道诡谲，一旦爆发，修为尚浅的司归珩一定承受不住。
是我孤身前往魔域，寻了九九八十一天，才找齐一千颗曼陀罗花种。
我下意识抚上肩膀，那块被魔火灼烧过的疤痕好似再度灼疼起来。
仿佛在提醒我，当年我与司归珩，都为彼此奋不顾身过。
萧云儿听见司归珩这番话，脸上展开笑意。
“好吧，对了，魔皇派人传话，说是有事相商。”
司归珩笑了笑：“好，我会尽快回来，陪你吃晚饭。”
我看着他如同千年前一般的温柔，心脏越发刺痛。
司归珩一直没变，他看重的人就会好好捧在掌心。
只是千年前的是我，千年后，是萧云儿。
我的灵体随着他踏入魔族的中央大殿。
看着里面坐着的魔皇和一种魔将，我不由攥紧了手。
聚集了如此多的魔族，想要干什么？
魔皇看了眼司归珩一眼，面露不悦。
“归珩魔君虽是新婚燕尔，却也不能将魔族事物撇在一边。”
司归珩撩起眼皮：“若无萧云儿，我断没有死而复生的机会，更无法助力魔族一统天下。”
话落，哪怕我只剩下一缕意识，也能辨别出空气中的紧张。
不过片刻，魔皇却又笑了起来：“好，那不知归珩魔君对青丘大阵有何高见？”
我心里一颤。
青丘有我设下的天罚阵，千万年来，一直帮青丘挡着各路不怀好意的人。
可幸运的是，我并未告诉过司归珩青丘大阵的弱点。
下一秒，我却却听见司归珩说：“当年跟在羲姝身边时，我翻阅过她房中的书籍，如何破阵，我自有办法，还请魔皇派兵给本君即可。”
魔皇当即大笑应下。
这之后，我跟着司归珩走出中央大殿。
我看着他望着眼前一片荒芜的魔域，喃喃自语。
“羲姝，这天地间狼烟四起，本君就不信不能把你熏出来。”
我闻言，只能苦笑摇头。
“司归珩，你就算毁了这四海八荒，我也回不来了。”
回想起人间那一副副哀鸿遍野的场景，我不禁看向昏暗的苍穹。
自己曾是神明时，护佑四海八荒便是我唯一的职责。
可我如今已非从前，为何还要我看着守护的一切都分崩离析？
天道，果真如此无情不成？
不过三日，司归珩便率领魔族朝青丘进发。
在他刚踏进青丘地界的那一瞬，一个魔兵上前汇报。“魔君，青丘大阵，支撑不了多久了。”
司归珩冷冷一眼，吐出四个字。
“给本君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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