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复明好端端站在我眼前。
他清澈干净的气味环裹藏在阴影下的我。
往前佣住我时。
我们之间原本被切割的阴暗线融入在一起。
他没再说话。
后背掌心的温度又告诉了我。
我们还活着,江复明和徐又朝还活着。
看着监控的沈柠月离开。
我拉着他回家。
脚下石子磨损地面的摩擦声很响,雨后潮湿的地面反光,模模糊糊照印身侧的江复明。
他慢慢问我:
[怎么哭了?我下完课去找你,等了很久,心突然慌了一下,就看见你躲在保安室哭。]
我缓着的呼吸哽了一下。
偏过头,[没哭,就是撞到了,疼的。]
脑袋被一只手挪过去,他摸摸我的头,两手往外飞,柔下声音。
[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啦!]
小时候我妈扔下我一个人跑了,我爸喝酒就喜欢打我。
那时候江复明的妈刚来我家没多久,还没和我爸领证,见到他那副鬼样子卷走钱也跑了。
我爸骂他没用,让他去街边装乞丐乞讨。
他长的白,不喜欢说话。
与同龄人吵闹不一样的宁静,显得他像年画里在神佛旁端立的金童玉子。
浑身青紫时眼泪一掉,心软的人会给不少钱,够我爸喝一顿好酒。
我爸就这样留下了他。
我被打,他也会被打,他需要保持身上的伤装可怜。
他第一次给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
自己也鼻青脸肿,我看着他傻傻的笑,一下就不痛了。
那时我睁着眼问他,会永远留在我家吗?
话透着不自觉的自私。
我妄想用诺言捆住他,陪我锁在这个慌乱暴力的家。
他没点头,看着我肿起的脸,换了个说法。
[我会看着你长大。]
嗯,那就是会先陪着我一段时间。
我掰着手指算了又算,应该是还有好久好久,就放下心来。
我继续踹石头。
我哥看我没反应,来拍我的头,说我没良心,小时候最喜欢他做这个动作,缠着他不放。
我松开捏着的手尖。
等眼里的那滴泪落到潮湿的地上,我才抬起头。
满是无所谓地笑骂他。
[哥,你好土啊!我又不是小孩了,撞到了还得要人哄。]
他也笑。
[那就当我还是小孩。]
我想了想,认可地点头。
是小孩的话,他应该就不会在18岁那年离开我了。
挺好的。
编辑:iihuo68 来源:虚情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