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沅瞳孔骤缩，耳旁像炸开了似的嗡鸣。
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亲妈说的话。
而在看见合同最后面弟弟已经签好的名字，柯清沅双手开始止不住地抖起来。
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因为病。
柯母被她这样吓到，却还不忘说：“你看你现在哪能自理？把字签了，妈天天来照顾你……”
话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紧接着一道冰冷声音响起：“用不着您，小沅我会照顾。”
柯清沅骤然转头看去。
只见祁见川站在门口，脸色冷沉得吓人。
他怎么来了？
柯清沅来不及想清楚，祁见川就走了进来。
他把手里餐盒放在柯清沅面前，顺手拿走那份合同，然后看向柯母：“柯阿姨，天色不早了，我送您出去。”
柯母目的没得逞，还有些不甘心。
但见祁见川神情冰冷，不免害怕，起身离开。
不料刚走到门口，祁见川又叫住她：“对了柯阿姨，上次您借的三十万说十天就还，明天最后一天，别忘了。”
柯母莫名打了个颤，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走了。
柯清沅听着，觉得祁见川这句话像是要给她出气一样。
可又不敢自作多情。
而这时她才看清，祁见川带来的餐盒是之前每天护士给她买的那家。
她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些日子祁见川表面上没来，却一直关注自己。
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恰好出现。
出神间，祁见川关上门，走回到病床边坐下：“你没跟我说过，你家里对你这样。”
闻言，柯清沅心脏像被撞了下，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说了又有什么用？”她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重男轻女是治不好的病，也不能说他们一点不爱我，只是更爱弟弟而已。”
祁见川皱起眉，将那合同撕了扔进垃圾桶。
柯清沅看着他动作，掐紧手心保持理智，怕自己又沉溺他的好：“上次不是说好，别再管我了吗？”
祁见川默了瞬，开口却说：“小沅，白潜告诉我他来找过你的事了……”
听见这话，柯清沅心头狠狠一震。
他既然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喜欢他的事了？
祁见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顾自往下说：“抱歉，我不知道那晚会让他们误解，我提出结婚只是想你有牵挂，能好好治病活下去。”
柯清沅思绪混乱，怕继续聊下去，有很多事都会戳破。
她打断道：“你没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
说完，就低头拆开了餐盒一口口吃起来。
因为化疗，她能吃的越来越少，可此时却吃得越来越快，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什么。
祁见川越看越担心，伸手去夺她的筷子：“够了，别吃了。”
“柯清沅！”
手心一空，柯清沅的心好像也空了。
她缓缓抬头，看着祁见川明显愠怒的脸，忍着胃里翻涌将最后一口咽下。
再开口时眼眶发酸，嗓音更嘶哑。
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祁见川，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了？”
祁见川一顿，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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