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仍旧不肯罢休,斤斤计较。
“那时只是年轻不懂事,怎能当真?”裴映礼慌乱地说。
“自从与你成婚后,我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呵护你,清宁只是挂个虚名,你何必这么在意?”
他不懂,在这个连肉体出轨都不被视为违背伦理的时代,精神出轨的涵义。
在与我在一起之前,他过去的感情我可以不计较。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他对孟清宁重新动心,并在她和我之间选择了相信她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我深爱的他了。
这段时间,他常常去后院看望孟清宁。
有时还因为她的夜间噩梦,悄悄去陪她,然后在清晨时分回来。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在他陪孟清宁的那些夜晚,我都是彻夜难眠。
以至于孟清宁经过我身边时,已经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
她轻蔑地对我说:“我与映礼哥哥自幼情深,他只是碍于你的存在,才会对我保持距离,但这一切很快就会改变。”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这位新欢能取代我这位旧爱的位置吧?”
我听后不禁笑出声来。
“无媒无聘的旧爱,看来郡主也和那些人一样,喜欢抢夺别人的丈夫。”
孟清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未能从我脸上找到一丝痛苦。
因为,我早已不再是她的对手。
在我心中,那个我曾爱过的男人,已经死了。
“自从孟清宁在家宴上流泪,京城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侯府夫人是个心机深沉、善妒的女人,连一个妾室都容不下,甚至要让妾室与主君称兄道弟,成为笑柄。”
我平静地看着裴映礼。
“清河崔氏,有失妇德,自觉羞愧,请主君休妻。”
看到我如此坚决,他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流言蜚语不必理会!我不会休妻的,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正如我所预料,裴映礼愤怒地挥袖而去。
我叹了口气,开始重新研究穿越回家的方法。
那些日子里,我继续尝试上吊、投湖,研究五行八卦,甚至星象学,终于有了初步的发现。
起初,当我上吊时,裴映礼还会像往常一样慌张,耐心地劝我不要做傻事。
但经过几次赶回家中后,他开始对我失去耐心,认为我只是在故意吸引他的注意。
我不明白,明明是他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怎么反倒成了我要吸引他的注意?每次看到我在后院摆满的罗盘和引绳,裴映礼都感到无比的无奈。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疲惫。
“崔拾瑶,本侯政务繁忙,已经够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甚至连孟清宁也虚伪地劝说道:
“是啊,夫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每次都虚张声势,只是给侯爷增添烦恼。”
到了如今,孟清宁身上那份温婉大方的名门闺秀气质,已经消失殆尽。
深宅大院,确实是磨灭人心的一把利刃。
我笑了笑,“很快,我就再也不会给夫君添麻烦了。”
他并未理解我话中的真正含义,只是稍微放松了眉头。
我看着他们在池塘边并肩而立,宛如一对佳偶。
他和孟清宁其实已经如同夫妻一般。
有一天,裴府设宴款待兆和将军,我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席休息,留他们两人共饮。
孟清宁派人来通报说,她感到胸口疼痛,裴映礼便立刻赶去探望。那一夜,裴映礼没有再离开孟清宁的房间。
为了掩盖事实,前厅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天明,音乐和欢笑从未间断,他以为我对此一无所知。
但我管理家务多年,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的耳目。
当裴映礼询问我为何做出这些怪异的举动时,我谎称自己是在卜卦,为他的运势和国家的命运祈福。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夫人既然喜欢占星问卜,那我就多找些民间奇书给你阅读。”
“只是,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裴映礼心疼地握住我的手,但我却像触电般抽回,我的笑容并未达到眼底。
“多谢侯爷关心。”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之间只剩下表面的礼节,曾经的耳鬓厮磨和深情缠绵仿佛已经在春天的夜晚消散。
屋内只剩下我和裴映礼两人,他亲自端来一碗浓稠的药汁,轻轻搅动着,“郎中说,这药最能驱邪安神……我加了蜂蜜调制,已经不苦了。”
但世界上有些苦楚,是无法用甜味来中和的。
我紧咬着下唇,“你还是不相信我,认为我疯了,对吗?”“夫人,只要你好好吃药,等你病好了,我们就能回到过去。”
他将凉好的药汁递到我的唇边,轻声细语地哄骗着,似乎只要我喝下这药,他就能自我欺骗,重新拥有那个曾经温顺听话的妻子。
“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抬手将他从勺中倾倒的药打翻,深褐色的药汤溅在他天蓝色的衣袍上,立刻在上面留下了污渍。这件衣裳我从未见过,很可能是孟清宁送给他的。
裴映礼强忍着怒气,眼睫毛微微颤动,拳头紧握。作为一位尊贵而端方的侯爷,还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阿瑶,不要逼我,我已经做出了很多让步。”
话音刚落,他竟红着眼睛,捏住我的下颌,将剩下的大半碗滚烫的药汁强行灌入我的口中。我被呛得剧烈咳嗽,用尽最后的力气冷冷地盯着他。
“裴映礼……不要再这样相互折磨了,没有用的。”
他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暗中投入重金,四处寻找能够帮助我穿越回去的能人异士,实际上我已经找到了返回过去的方法。这座裴府,从来就不是能够囚禁我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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