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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已在正厅等候良久。
见到我的那一刻,父亲神情复杂,有愤怒,也有担忧,母亲更是没忍住,捏着手帕落泪。
几日未见,他们沧桑了许多。
母亲拉起我冰凉的手哭道:“月如,我可怜的女儿,刚没了孩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多穿点,受凉了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秦淮南生怕被看出破绽,立刻打圆场道:“劳烦岳母记挂,月如爱美,这衣裳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淮南会悉心照顾好她的。”
他这说辞过于刻意,刚没了孩子,我又怎会有心情去打扮。
父亲并不买账,冷着脸道:“哼,老夫的女儿嫁到你们秦家,第二日便滑胎,连回门礼制都废了,半个月不见,竟能清瘦成这般样子。”
秦淮南被惊出一身冷汗,但想起秋菊的叮嘱,脸上还是勉强扯出了一抹讨好的笑意:“岳父大人言重了,孩子没了,小婿和月如都很难过,近日来茶不思饭不想,实在是痛心伤身。”
见父亲没再说话,气氛有些严峻,秦淮南慌乱不已,偏头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这才挤出一抹笑意,上前拘礼道:“父亲不必忧心,女儿过得很好。”
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我鼻尖莫名酸涩,脸上越是强颜欢笑,心底就越是酸楚委屈。
小时候受了欺负,我都会和父亲诉说,没有任何顾虑,认定他会为我出头。
见我这般样子,父亲愤然拂袖坐下,沉声说道:“你自己觉得好,那便好。”
或许,他早已察觉到了什么,却也无可奈何。
我淡然垂眸,配合着秦淮南假扮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努力招呼好他们。
临走前,父亲和母亲又留下了十车礼物,大部分都是我最爱的锦缎和首饰。
秦母自始至终都没露面,秦淮南只说是病了,不便见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秦家看不上这门姻亲,所以才不重视。
如今我嫁进来,陷入吃人的狼窝,那些虚礼便也显得不再重要。
会客结束后,秦淮南就火急火燎回到了秋菊的院子,生怕晚一刻,惹得她动怒。
我隐约听见秦淮南说:“沈月如死板无趣,私通那会儿我就腻了她,要不是沈家有几枚臭钱,就凭沈月如做出这么不要脸的行径,哪家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入族谱?能嫁入文昌候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她也算是烧了高香。”
接下来入耳的,无非是秋菊的嗔怪撒娇,就连府上的下人对我也是态度冷漠,爱搭不理。
零零七道:“你父亲纵横商场多年,阅人无数,估计是看穿了你的难堪,只是并未说破。”
我眼眶微红道:“我这一生实在是错得离谱,旁人的鄙夷理应受着,时刻警醒自己。”
失魂落魄回到房中坐下,我只有独自对着镜子才敢放心哭出声来。
翌日一早,秦母就叫了十几个家仆来我院里搬东西,却叫我拦了下来。
编辑:iihuo68 来源:当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