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林身体一僵,心仿佛被狠插了一刀。
痛得她呼吸微颤。
阿瑾童言无忌,他什么都不懂,可说的偏偏又是最真实的话。
她甚至无从反驳。
是啊,自从父母意外去世,她在什么都不会的年纪就嫁给了江韶光。
结婚,生子,学习当一个家庭煮妇,没有工作过一天。
只因江韶光曾经说过:“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干。”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活过来的。
因为她喜欢江韶光,上辈子从没觉得自己做他本分的好妻子有什么不好。
如果没有看到江韶光的日记,她还天真地觉得江韶光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心疼自己舍不得自己吃赚钱的苦。
现在想起来,那只是男人对自己死去父母的承诺罢了。
没有爱没有心疼,当沫沫妈的事情也在自己身上重演那天……
她能带走儿子一个人过的可能有多大?
徐意林暗自攥紧了手心。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做点什么改变现在的处境。
第二天。
徐意林早早把阿瑾送去了托儿所后,就敲开了政委的办公室。
“政委,我想去新建的子弟学校教书。”
徐意林将自己的高中毕业证,还有烈士遗孤证郑重排开在政委办公桌上。
这是昨天晚上她想了很久作出的决定。
她是高中毕业生,当年还考上了大学,以她的文凭和身份当个小学老师没问题。
当老师工作时间宽松,还能辅导阿瑾,一举两得。
看着鲜红的烈士遗孤证,政委纵有疑惑也没多加追问。
“推荐信我可以给你开,不过你也要通过教师入职答案。”
“没问题的,政委。”
徐意林已经打听好了,入职答案一周后开考。
一周,够她突击学习了的。
拿着政委给的推荐信,徐意林去了父母曾经的住处。
她从前的课本一直放在那儿。
父母的死是她过不去的坎,上辈子她从未再踏足。
现在,徐意林站在这个很小两室的职工宿舍里,情绪泛滥。
屋子里积满了灰尘,经年回潮,墙面上全是斑斑点点的霉菌。
卧室里父母的军婚照还挂在床前。
徐意林摘下照片轻轻掸去灰尘,望着笑着的父母,眼睛一阵酸涩。
“爸妈,你们在那边好吗?”
“江韶光对我挺好的,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她心说:他什么都好,只是不爱我。
“我想和他像你们那样恩爱,我不想单方面捆绑他的,不想的……”
眼泪砸在相框上,晕开了上面的灰尘。
这天晚上。
江韶光回来时,徐意林还在挑灯看书。
他走过来翻看了两下她的课本:“今天怎么还看起书来了?”
徐意林答非所问。
“我今天带着阿瑾去了周大尉家,他们吵得很凶。”
“阿沉,你能不能劝劝周大尉,沫沫妈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她一个女人……”
江韶光重重合上拿在手里的书。
“你以为周大尉就不可怜吗?”
“他被恩情捆绑了那么多年,离婚对他来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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