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他想象得更倔强,更执拗。
和他印象中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全然不同,越是试图逼我,我越是誓死不服输。
良久,我重新恢复听觉,却是他毫不留情地指摘:
「早知道你会这样没良心,我当初捡你回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你。」……他这样讲我。
我握着的拳松了紧,紧了又松。
反复数次,我终于抑住了眼中的泪,仰起头硬生生逼回去:
「我欠你的会还。」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我一把扯过那枚蝴蝶结,大步摔上了门。
可我却听见门内熟悉的男声喊出我的名字,那样倨傲不可一世的人。
竟然在道歉吗。
我努力摇了摇头,回到房间,把自己狠狠摔进床里。
把脸隐进绵软的枕头里,我抬手,按亮手机屏幕。
安静的对话框里,最后的记录还是那张蝴蝶结的照片。
「对方正在输入」的信号闪了半天,却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发过来。
我抹去脸上的泪,攥着那枚蝴蝶结沉沉闭上眼睛。
我蹲在路边。
小小的行李箱只装了几件随身换洗的衣物,裴弗渊曾送给我的贵重物品我悉数留在了裴家。
京兆的晚风冰凉,搅着我的发丝飘起,风吹得眼泪扑簌直掉。
我忍不住,抬手拂去了脸上的泪痕,拨通了柳涵的电话。
「涵涵,我搬出来了。
「可不可以先去你那里啊……我不想、不想……」
哭腔带着整个句子断断续续,柳涵那边从静默突然变得焦急:
「你在哪里,好好,我去接你。
「你就在原地等我,不要动。」
……
柳涵匆匆赶到不久,苏明朗也到了。
周围的烟火气突然浓烈起来,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七点,原来是大排档开始营业了。
被两个人按在大排档的桌上时,我还在恍惚中。
十年的相依为命,真的就值得因为几句争吵干脆利落地分开吗。
我抿着唇说不出话,满脑子都是这十年和裴弗渊的回忆。
怎么就这样了呢。
眼前的苏明朗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的神智清明了几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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