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变故,我直接将要为宋濂举行火葬仪式的命令通告全军。
并且立刻开始着手搭建火葬台。
赛华佗急得团团转,可他身为大夫,哪有资格决定宋濂的后事呢?
就在这关键时刻,宋濂的母亲赶来阻止。
见到我抬手就打:
「你这个毒妇,我儿子是为国捐躯,你竟然连个体面的丧礼都不办,还要糟蹋他的遗体!」
「火葬跟挫骨扬灰有什么区别,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跟你拼了!」
说完,又冲我儿子吼道: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也由着你娘乱来,那可是你亲爹啊!」
儿子一时茫然无措,他毕竟才十三岁,心思还单纯。
见祖母这么生气,也有点后悔,赶紧解释道:「孙儿只是想完成父亲的遗愿。」
「什么狗屁遗愿,赶紧将那个火葬台拆了,将你父亲好好收敛安葬。」
儿子无措地看向我。
我揉了揉被打的脸,忍下打回去的冲动,问:
「母亲,你不是在京城吗?」
她突然出现在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边境,恐怕不是巧合吧?
老太太眼神心虚地闪了一下,又道:
「你管我在哪里,难道我就不能来这里看看儿子?」
「我儿子是入赘你家,又不是卖身给你家,我想他过来看看不行吗?」
不是不行。
而是宋濂入赘我杨家以来,她就一次也没来过。
连我们的儿子出生,邀请她来参加百日宴,她都不肯。
说又不跟她宋家姓,不是她亲孙子。
上辈子我太伤心,竟然没有细想她突然出现在边关的原因。
她远在京城,如何在七日之内就赶到这里参加儿子丧礼的?
或许从宋濂决定假死脱身时,就已经跟她商议好了吧?
如果不是她配合,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棺材里的人换掉?
我想到了那封揭发我通敌叛国的密信。
我准备去敌营探查真相之前,只跟她提过一嘴,说宋濂可能还活着。
思及此,我调整了一下表情,道:
「母亲,您误会了,我是担心您日夜兼程赶来北地,累坏身子。」
她的脸色稍霁,但仍旧不拿正眼瞧我,道:
「四娘,我坚决不同意火葬,我儿必须要体体面面地下葬。」
我突然嚎啕大哭,道: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宋郎啊!」
「他也是你的亲儿子,你从未疼惜过他,当年逼他卖身为奴,后来知道他要娶我,就索取聘礼。」
「原本我爹根本没打算让宋郎入赘,是您非得要聘礼,才让他成了被人轻视的赘婿。」
「如今他都死了,你还不肯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下葬,您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她被我当众揭穿了不体面的往事,顿时红了脸。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哪有……」
我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卖身契和一封入赘文书。
「您刚刚说错了,宋郎就是卖身给我家了,宋郎的卖身契是您亲自摁的手印,
入赘文书上有您的画押,白纸黑字,您难道能抵赖?」
「我因和宋郎夫妻情深,这些年才一直敬您为婆母。」
「可说白了,您早就把儿子卖了,他早不是你宋家的人,他的生死也和宋家无关。」
宋濂卖身为奴时,签了死契。
后来这老妖婆得知自己儿子攀了高枝,要成为将军府独女的夫君,便眼红了,非要索取聘礼。
我爹爱女心切,又同情宋濂,便给了一笔银子,让老妖婆别把事情闹大。
是我怕将来牵扯不清,才逼着老妖婆签了这份入赘文书。
宋濂从生到死,所有的事情,只有我和儿子有资格拿主意。
我接着拿出了一封「遗书」,道:
「这是宋濂写的,身为武将,每一次上战场,我们都怕自己回不来。」
「所以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他自己写了要火葬,难道母亲非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宋濂的字是我教的。
他的字迹,我模仿得天衣无缝。
当然,我的字他也能模仿。
所以那封我通敌叛国的信是谁伪造的,不言自明。
他现在装死,谁也无法证明这封遗书是我伪造的。
编辑:myxzm123 来源:宋濂的最后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