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结束后，不少家长一窝蜂涌去了班主任陈老师的面前，七嘴八舌地献殷勤。
我无心凑热闹，转身想从后门离开。
「方睿博妈妈！等一下！」
陈老师有些急促地喊住我，
「是这样啊，方睿博上课精力总有些不集中，写字的时候还经常碰到同桌，刚好今天家长会大家都在，我给方睿博调一下座位。」
陈老师仿佛没看到我脸上诧异的神情。
自顾自地指了一个座位说道，
「就那里吧！单人独坐谁也不影响，这待遇不错吧，哈哈哈。」
那个座位孤零零地在最后一排空着，就像被遗弃了一样。
我面无表情看着陈老师有些邀功地对李媛媛妈妈点头哈腰，
「媛媛这孩子就是优秀！同桌成绩这么差，也没影响到她，看来是遗传了妈妈的优秀基因啊！」
李媛媛妈妈高昂着头，优越感让她快要绷不住得意的笑，
「老师换了座位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家媛媛如果成绩被影响了，班里的均分都要掉下来的！」
两个人当我空气一样，肆无忌惮地表露着对我儿子的不满。
我绷紧了嘴角，
「陈老师，说我们睿博影响了同学，有证据吗？」
陈老师一脸惊奇，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证据？哈--媛媛说过好多回你们家孩子总把胳膊伸过来捅她，这还不够清楚吗！」
我瞟了一眼在一旁满脸不耐烦的李媛媛妈妈，继续执着地问，
「这要是算作证据的话——那我家睿博也说过好多回，同桌总是抢他的尺子和橡皮，还把他作业本藏起来让他没办法写作业。」
我微微抬头看着两个人，
「如果两个孩子都能自圆其说，陈老师为什么单单罚我们睿博呢？这是否有点不公平？」
看着两人难看的表情，我又补了一刀，
「如果各位对事实有争议，那不如我们去调监控好了，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本来喧嚣的教室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
其他家长目光闪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调监控可是个大事，高低也要吵到校长那边去的。
——我倒是不怕。
陈老师之前张扬的神情有些挫败，很明显刚开始她只是想讨好李媛媛妈妈。
但没想到我是个硬茬子，不好拿捏。
她实在犯不着为这件小事让自己在学校领导那边出个名。
李媛媛妈妈面色难看。
不过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跟我正面冲突，这会儿看起来也不屑于。
陈老师看着一时僵持下来的局面，只得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你说调监控就调监控，你是谁啊？你以为班主任都像你们这些家庭妇女一样没事做？好了好了，这事我再观察一下，今天家长会到此结束！」
哦对了，我在入学家庭调查表上只写了我的信息。
自由职业。
陈老师看我穿着简单，大概觉得我是个全职太太。
不过我并不在意陈老师的态度，事情达到目的了就好。
毕竟——
我确实是有调监控的权利嘛。
没想到离开时在学校门口又碰到了李媛媛妈妈。
她开着一辆宝马新款在校门口停了下来。
神情不善，目光阴沉地看着我，
「刚才不是很能耐吗？反咬一口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连车都没有，还要骑共享单车回家，你也真够不自量力的！」
李媛媛妈妈一脸鄙视地甩下这句话，踩着油门轰鸣而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嘀咕，
「我家拐个弯就到，难道几步路还要叫司机开车送我？」
旁边路过的几个同班的妈妈听到我的嘟囔，有些尖刻地笑着，
「啧啧，自己孩子成绩那么差，她吹牛倒是在行！还拐个弯就到——
拐个弯就到的只有皇庭一号了，她家难道住在门卫室吗哈哈哈！」
我认出她们就是刚才围着李媛媛妈妈热切吹着彩虹屁的那群人。
我低头笑笑并不想多言。
没想到她们紧追不放，
「穿的这么寒酸一看就是市井小民！奉劝你一句，别跟人家李媛媛妈妈穷杠了，人家家里是区教委的！别到时候搞得你家孩子学都没得上！」
迎面而来的秋风带着几缕凉气。
我沉默了。
区教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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