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刷到了韩涛的朋友圈。
全家出游,正中心的他笑得像一朵丑陋的大王花。
还有一张图附了最新的苹果三件套,还不忘提醒我看。
我能猜到他的心理,大概就是「就算我哪里哪里都比不过你,但是所有人都偏爱我」。
行吧,他开心就好。
被耀祖捧到不知天高地厚,社会会教他做人。
我甚至心态极好地给他点了个赞。
看到我点赞之后,他的微信立刻就发了过来,语气一如既往地得意:
「听说你也要答案了吧?现在你的脑子在我这里,我看你期末答案怎么办!
「反正我都考完了,你让我不好过,我让你更不好过!」
的确,在韩涛的视角里,我辛辛苦苦学了一学期的知识,现在都在他的脑子里,期末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看上去确实要命。
可是他不知道。
高中生的期末月是查缺补漏,大学生的期末月是女娲补天。
笑死,全靠最后一个月从头学起呢。
在此之前,我还用他的脑子考了个六级。
虽然韩涛学习不努力,但是从小在全家望子成龙的期望下,补课班就没停过,再加上高三的魔鬼训练,他的英语水平竟然还不错。
我坚持刷了几套卷子,适应了一下六级的题型,又重新巩固了一遍单词,从考场出来,我差不多已经有底了。
至于期末答案,理论上我过了一个学期,事实上百分之八十的课堂都是「自学自讲」「小组合作」以及各种形式的 pre,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
知道的以为我是来上学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来当大学老师的。
更何况,知识可以遗忘,但习惯不会改。
我根据老师划的重点重新梳理,划了知识框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期末月。
同时,被我从黑名单拉出来的家人们也晒了韩涛的高考成绩。
贴着边考上了二本。
和我当时拿回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冷清不同,韩涛的录取结果一出来,家里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大操大办,还打算回乡祭祖,毕竟韩涛是韩家正儿八经的「第一个大学生」。
从老家回来,他们又搞了升学家宴。
我不得不去,看着满桌的饭菜,我毫无食欲。
我现在已经对他们做的饭菜 PTSD 了。
他们也自知理亏,闲扯了半天,大伯父掏出个粗糙的手编绳来,说是特意给我从老家带的。
我无力吐槽,脑中开启一级戒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这种撕破脸后还厚颜无耻地凑过来的人。
果然,奶奶作为长辈,捏着声音开了口:
「然然啊,你弟弟的大学跟你在一个城市,以后呢,你就得多多照顾他。
「他什么都不懂,吃的、穿的、住的,你得替他料理好。
「他不会洗衣服,你也不用经常过去,一周过去一次,把他脏衣服带回去洗干净。」
我沉默不语。
大伯父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读个名牌大学了不得了是吧。」
大伯母拉着我的手扮和事佬:「然然学习多忙啊,时间宝贵,怎么能麻烦她?」
韩涛翻了个白眼:「她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都读傻了。」
「是啊,以后早晚是要嫁人的,照顾老公公公婆婆孩子一大家子,不会做家务怎么行呢,你就当提前练练。」
「也是我太溺爱阿涛,把他惯得什么都不会,以后还要多拜托你。」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在短暂的空档,我清了清嗓子,把目光投向韩涛:
「你是什么时候瘫痪的?」
屋内一片寂静。
「你说什么呢!」
韩涛一摔筷子。
我站了起来,冷笑一声:「听他们说的,我还以为你没手没脚呢?没瘫痪的话,怎么生活不能自理了?」
韩涛「刷」的一下站起来就要打我,被我一碗热汤泼了过去。
金尊玉贵的乖孙孙被烫了,屋内瞬间大乱。
我转身就走。
编辑:iihuo68 来源:假如高考生和大学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