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青书,是我十六岁。
暴雨天,周叔送我上学撞了人。
踩着雨涡下去,我和少年四目相撞。
他身子骨薄的伶仃,却倔的像颗瘦竹,自顾自的就要离去。
我喊住他:「不要命啦。」
「不用你们负责。」他低眉,小腿殷殷流血。
到头来,我和周叔架着他去医院。拍片、诊断,伤筋动骨一百天。
病床上,学霸淡定的看着书。
「你叫什么,我还没问呢?」苹果削好,我递给他。
他垂耳:「宋青书。」
动作顿住,我凑近他,有些吃惊:「年级第一,宋青书?」
他羞赧的点点头。
大概是我视线太焦灼,他红了耳。
爸妈觉得亏欠他学业,又知他父母离异,特花重金请他给我辅导。
客房前,看着他拘谨像鹌鹑的站着,我嗤笑出声。
顺手拿出撕成鸡窝的试卷:「讲吧。」
他抿唇,眉目无奈:「给你辅导真头疼。」
这头疼,一蔓延就是三年。
从疏离对坐,到凑近交谈,再到在窗台上偷偷接吻。
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时,青书也收到了来自医院的诊断书。
胶质瘤。生存期不满三个月。
他捧着单子,笑的艰难:「别哭了,看你哭我疼。」
「哪疼?」我扑进他怀里。
「心疼。」
青书吻掉我的泪,眼底的哀戚浓的像化不开的墨。
可心疼我的呆子,最终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
去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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