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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曾笑着跟我说:
“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和你母亲不过是一个老娼妇、一个小***,可别真把自己当这府里的主子了!”
“就算我把你磋磨死,爹爹也不会怪我一句话!”
可我天真愚蠢,总觉得至少姨娘胞弟与我相依为命、而父亲也至少对我有一丝亲情。
前世,直到死时,我才知道这些所谓的“亲人”,竟对我凉薄至此。
府门处,小荷扶着我,说陛下当街遇刺、而我替陛下挡了刀。
我以为父亲会为我骄傲,可他却脸色猛然阴沉了下来。
他神色不明地打量我,就像打量一件发霉的货物。
“连圣上都敢攀贴,果真是女肖母,惯会为自己拨寻机遇。”
嫡母神情淡淡,却意有所指我的遍体鳞伤,语气刻薄:
“厚颜无耻便罢了,如此深厚的福泽,也不怕你那条贱命承不住!”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心口刺痛,鲜腥浓血堵在喉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我摇摇欲坠,父亲厌恶地挥手,叫人将我扶回卧房治伤。
“这晦气身子,平白浪费了这救驾的机缘......”
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听小荷在门口“扑通”跪下,说今日街上百姓多来逛集市,事发时甚是混乱。
说圣上只知是徐丞相府的千金,却不知是哪一位千金。
“奴婢怕耽误了诊治,赶紧带二小姐回来了——都没来得及让二小姐上前问圣安!”
她语气激动,昂扬着声色道出这一切,似一只尖利着嗓子的画眉鸟。
而父亲则开怀大笑,连说了三声“好”。
我侧头听着,眼角滑下一滴泪珠。
小荷曾在嫡姐手下做事,因长相清丽常常挨打。
寒冬院中池塘,她被嫡姐吩咐去捞耳环,险些丧命。
是我将她救起、又要了过来,此后也从未亏待。
我也未曾想着贪图功劳。
舍命相救,是因为不想圣上出事,因他是一位好皇帝。
小荷急匆匆带我走,我以为是她关心我的伤势,根本没想到她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而父亲已经匆匆去找嫡姐,却连为我请府医都忘了个彻底。
外面喧喧嚷嚷,圣上已安然回宫,父亲自是带着“有救驾之功”的嫡姐去进宫面圣。
而我身上的血迹已然干涸,额头滚烫、呼吸微弱,却无人记得帮我疗伤。
前脚马车刚走,后脚我屋子的房门就被大力踹开。
如一头待宰的猪羊般,我被拖下床榻、一路扔进了柴房。
途中,我看见一卷浸满鲜血的草席被搬着向外走。
里面垂出一截细白的手腕,上面戴着嫡母刚赏给小荷的玉镯。
她以为能凭借着自己的“机灵劲儿”得到前程,却没想到反而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柴房内,厚厚的灰尘扬起,我捂着刺痛的伤口,咳到几近昏厥。
嫡母居高临下,淡笑得如同圣人,示意侍从将一杯刺鼻的“好酒”灌进我的喉咙。
“这次不比从前,涉及到救驾之功,必是要保险一些。”
“一个庶出的贱种,死之前能为薇儿铺路,已算你三生有幸了!”
我因刀伤虚弱忍痛,根本无力反抗。
毒酒下肚,在胃中翻腾,像千百根尖针肆虐穿刺。
我呕血倒地、痛苦翻滚。
编辑:myxzm123 来源:偏心家人把我救驾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