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日里忧思过重,夜里肚子就开始不舒服。
萧勉来得很快。
甚至来时身上的袍子都没有穿好。
一进门,就赶紧制止了要起身行礼的我。
「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还行什么礼。」
他嗔怪,神色无奈,又伸手摸我的肚子。
「你呀,都怀着孩子了,就不要想那么多的事了。」
我很喜欢萧勉这样看我的眼神。
带着宠溺和纵容。
我们还未成婚时,我总喜欢带着他做一些出格的事。
一声不吭地离京赏花,卡着宵禁跑去酒肆偷酒喝……
那时候,萧勉就会弯着眉眼露出纵容宠溺的神色。
然后长叹一声,由着我带他去任何地方。
之后,还总会妥帖地为我收拾好一切摊子。
萧勉握着我的手,转头又拘着太医细细问我的脉案。
我低头回握,十指相扣,又笑着看他将太医问得满头大汗。
如此,就越发觉得那声音简直荒谬至极。
我轻轻拽他的袖子,要他莫要再为难老太医了。
萧勉这才放了满头大汗的老太医离开,挥退宫人后将我揽进怀里。
就这样静静待了一会儿,萧勉突然往我头上看了一眼。
「梓潼,你的发簪歪了,朕帮你正一正。」
平日里萧勉也经常为我做这样的小事。
每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总是感觉,我们同平民百姓间的寻常夫妻也没什么不同。
我垂下脖颈,方便萧勉为我扶簪。
萧勉的手触碰到发簪的那一刻,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们接下来一起来看这枝景福长绵簪,这是在楚皇后的坟墓里出土的,据说是萧勉送给楚皇后的定情信物。】
又来了。
这支簪子分明是萧勉在大婚当日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我已决心不信这声音,还打算安排护国寺的人进宫一趟。
不管是何方妖孽,收了便是。
【由此可见,萧勉和其皇后伉俪情深,据说楚皇后薨逝时,萧勉罢朝半月,日日守着楚皇后棺椁,茶饭不思。】
即便心里已经认定这声音全是胡诌,可这声音就像夏日蝉鸣。
嗡嗡地叫人心烦。
「梓潼,你怎么了?」
我这才发觉萧勉不知什么时候将手搭上了我的手腕。
「怎么心跳得这样快。」
我抬眼望着萧勉的眼睛,如果说这里面的担忧和深情是假的,那这个男人该是如何可怕。
我不信经年夫妻,他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萧勉似乎也是看出了我的不安,笑着道:「怀孕而已,天下女子都要走这一遭。梓潼莫怕,朕会一直陪着你。」
当夜,萧勉宿在了我这里。
那声音也一直没有再响起。
次日清晨,宫人急匆匆上前,看一眼我,再看一眼萧勉。
萧勉正给我挽发,见状皱了下眉。
宫人忙道:「陛下,楚贵妃有喜了。」
握着我头发的手一颤。
下一刻,还未被束起的头发重新落了满背。
那支景福长绵簪掉在了地上。
我从铜镜里看萧勉,他眼里全是欢喜。
比昨日得知我怀孕时,还要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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