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茬事,奶下葬的时候,我被锁在了屋子里。
夜幕黑沉,我看着那些人将奶运了出去。
灯光闪烁中,我看着奶的眼睛瞪得格外大。
奶的眼睛,不是闭上的吗?
我应该觉得害怕。
可莫名地,一种隐秘的欢喜从心底升起。
我跪下来,对着奶的方向小声祷告:
「奶,要是世界上真有什么鬼,你就回来给你自己报仇吧。」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
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乌云遮住。
我在祈祷中,沉沉睡去。
「天杀的!哪个遭了瘟的狗祸害我们家的鸡来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我妈的叫骂声吵醒。
跪了一晚上的腿酸麻得不行。
我撑着地爬起来,走到窗户跟前。
我妈手里正提着几只鸡,在门口跳脚:
「谁家的狗也不看好,把我的鸡全给祸害了!
「该千刀剐的!也不看看我这是什么事!」
今天是白事的最后一天,许多本家的亲戚早早就来帮忙了。
见到我妈跳脚,一个个都围了过来问情况:
「这鸡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被祸害了?」
「我看是买了病***!」
「不是我说,你家老太是喜丧,再怎么抠门,也不能这个时候弄个病鸡来啊。」
「病鸡你奶个腿!」
我妈急了,抖着手里一动不动的死鸡,脸憋得通红:
「你们瞅瞅这腿,都是一等一的笨鸡!
「你们瞅着鸡脖子上的两个眼!绝对是谁家的狗啃的。」
我妈一边说,一边展示着手里的鸡。
周围人围着看了一会儿,还没讨论结束,我爸的骂声也从后屋传来:
「操——他——妈的!谁把我的大黑给我药了!」
大黑是我爸从小养大的狗。
说句难听的,我爸对狗的感情,可比对我深多了。
我的屋子只有一扇对着前院的窗户,看不见后屋的场景。
只能听着我爸一声大过一声的怒骂。
周围的几个邻居也往后院去。
没有一会,我爸的怒骂声戛然而止。
整个后屋,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这种安静,让我有些不安。
很快,我又看到我爸的身影了。
他手里拎着一把刀,满脸苍白地奔向我妈。
身后,是同样紧张的一群亲戚。
「这是咋了?」
我妈吓了一跳。
我爸没有回她,抢过她手里的鸡砍了几刀。
又是死一样的寂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疑问升起没多久,我终于听到有人颤巍巍地开口。
「这……这鸡也没有血。」
也?
没有血?
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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