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姣气急败坏,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的偏过头去,却只是笑,“姐姐打我也没有用,这个孩子是他想要的,是他怕我伤了身体,不愿我服药。”
我知道自己很可笑。
这样的谎言,明明一拆就破。
可是我就是想说,我就是想刺激她,就是想让她痛。
也许因为我明白,我只有这样短暂的反击时刻,等纪涵润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等翟姣见到了纪涵润,等他们达成共识,被伤害的只有我,我是留不住这个孩子的。
所以我拼了命地要往她心里扎刀,要在她心里留刺,我要叫她怀疑,纪涵润日夜守着我,就对我丝毫没有动心吗?
即使最后他如她所愿,拿掉我的孩子,我也要她对他的爱心存怀疑。
翟姣把我留在了宫里,对外说是想念我,要留我小住。
我毫不担心她会在宫里对我动手,在宫里盯着她的眼睛更多,她不会自毁前程的。
她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以为我真的和纪涵润感情和美,见不得我们回去甜蜜罢了。
等她想明白,就会送我走,叫纪涵润下手。
这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她的手,干干净净,是不会沾染血腥的。
我嘲讽地弯了弯唇。
次日,皇后约我去她宫里喝茶。
我去了,她人却不在,大厅内,皇帝诸西长身玉立,听到声响转头看来,吓得我连忙跪下行礼。
“臣妇不知道圣上在,惊扰了圣驾,实在罪该万死。”
诸西摆手叫我起来,“皇后去更衣了,一会就回来。”
他的目光落在我腰间系着的玉上,忽然神色大变,快步走过来,捏紧它,“这个怎么在你身上?”
我茫然看过去,不解,“这是臣妇小时候,一位朋友所赠。”
皇帝不住地打量我,神色激动,“原来是你!是朕找错了人。”
我望着玉,望着神情复杂的皇帝忽然脱口而出,“当年那个备受欺凌的小太监,是你?”
我自觉失言,忙叩头认罪,却被皇帝一把抓住,他语气干涩地扶起我,“你身怀有孕,不要磕头,快起来。”
我小的时候,曾经跟着母亲进宫参加宴会。
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在偷宴会上的吃食,被一个公公提着耳朵教训,我觉得他很可怜,就偷偷拿了几块糕点,送给他。
他解下身上的玉佩,郑重谢我。
还问我姓名和家室。
我告诉他,我是丞相之女翟姣。
因为本来要跟着母亲参加聚会的应是长姐,只是她突感风寒,母亲才叫我顶了她的姓名参加。
因为当时的皇帝,一个公公都能肆意欺负,我下意识以为他是宫里的小太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贵为皇子。
“当年的糕点之恩,朕永世不忘。只是朕没想到,你当时为何要说自己叫翟姣呢?”
我被他眼底激烈翻滚的情绪吓到,下意识避开他,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怕,朕不是追究。”他见我害怕,懊恼地解释。
“就当朕欠你一次,朕许你一个承诺,只要你想到随时可以告诉朕。”
他看着我的视线温柔地能滴得出水来。
我心惊肉跳到完全不敢看。
我没想到,纪涵润竟然胆大如此,竟然敢仗着身手好,摸进后宫与翟姣私会。
翟姣抓着他衣摆,哭哭啼啼,“你既然已经变了心,又何必冒着这样的杀头之罪前来呢?”
“你让她为你怀孕,你已经爱上她了对不对?”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任谁看了都不得不为之动容,何况是对她情根深种的纪涵润。
他揽着她的腰,小意温柔,“那只是意外,只有一次没让她用药,谁知道就中了。”
“那你要怎么办?你要这个孩子对不对?”
纪涵润目露迟疑,“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我对她一直都不算好,娇娇-”
翟姣眼底水光流转,尽显女儿姿态,“阿纪,我嫉妒,我发疯一样地嫉妒她!容儿说的没错,你已经爱上她了,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就是想要和她生孩子,你们日日欢好,你早就离不开她了!”
“是我自己傻,还以为我们彼此虽然没有办法在对方身边,但是心是在一起的!”
她哭到嗓音嘶哑。
纪涵润却在她提到我时,忽然变了神色,抬起她的脸,“翟容是这样告诉你的?”
她委屈的肝肠寸断,“你又何必管她是怎么告诉我的?难道你能说不是?你不是夜夜宿在她屋里,要她爱你,为你生一个孩子来见证你们的爱情,见证你对我的变心?”
纪涵润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剑眉皱起,“好了,你别哭了,你不喜欢她生,我不要就是了。”
“明天,你放她回来,我处理这件事。”
次日,我回到纪府。
他果然在房间等我。
眉头深蹙,看起来并不开心,甚至颇为困扰。
我装作不知道,往床榻边去。
他一把拦下我,捏着我的手骨,眉眼不悦,“为什么要和娇娇胡说八道?是不是我对你好几分,你又不知道分寸了?”
我吃痛,却忍着不发一语。
他叫来大夫,给我把脉看诊。
然后残忍决绝地叫大夫开药方拿掉这个孩子。
大夫不忍,“夫人的身体太弱了,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以后将再也不能生育。”
他看着我,话却是对大夫说的,“开药。”
大夫叹着气,开完药,把药方塞到丫鬟手里离开。
那丫鬟名叫细春,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算是我的陪嫁。
她为难地看着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当药被熬好,端上来,我抬手就摔了它。
我看着纪涵润一字一句冷笑,“我不会喝的!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好了。”
“你想证明你对长姐的深情,那你就不该碰我。”
“现在算什么?又当又立吗?你以为弄掉一个孩子,我们那些日日夜夜就不存在了吗?要守身就彻底一点,不要这样让人恶心!”
他愤怒至极,捏住我的下巴,狠狠用力。
“寡廉鲜耻!”
最终他还是命人再熬新的,端上来。
他捏着我的嘴,强灌下去。
药喝进去了小部分,洒了一大半。
他怕分量不够,命人在熬。
我红了眼,厉声尖叫,“纪涵润!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强势地把我抵在墙壁上,大手探进我的衣服下摆往上走,眼尾卷着残忍的笑意,“好啊,叫我看看,你要如何不放过我?”
我拔下头顶的簪子,朝他的胸膛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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