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抿了抿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似乎下定决心般,放开他的衣角。
越过他下楼,来到客厅里的沙发,弯下腰,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
沈从闻跟着她过来,一看,抽屉里安静的躺着一封离婚协议。
放好久了,沈从闻都没发现。
他连这个抽屉都没打开过。
他忽然看向南栖,眼神中充满了错愕与疑惑。
南栖认真地看着他,要说的话都在眼睛里。
离婚吧。
沈从闻忽然笑了,是被气笑的,“你在跟我闹脾气?”
南栖摆了摆手,打着手语:没有闹脾气,很早就要给你的。
是很早就要给的,可每次她都没有勇气拿出来,这次是为什么?是因为要失去自已的朋友,还是因为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她也不清楚。
只是当她拿出来的时候,她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像扎在心里的刺,终于***了。
“因为那个司凝,你要跟我离婚?”他再次确认。
南栖:不是因为她,是我要和你离婚。
她眼中带着坚决,用眼神告诉沈从闻,她是认真的。
沈从闻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在沙发上坐下来了,“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都还回来,我就同意离婚。”
南栖又转头跑回了楼上。
沈从闻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阴郁散了不少。
过了会儿,南栖又从楼上下来,递给了沈从闻一张卡。
盯着那张卡,沈从闻刚缓和的表情又龟裂几分,他抬眸看向南栖,深邃的眸子里跳动着怒焰。
他声音还算平静,“什么意思?”
南栖把那张卡放在桌上,比划道:你给的钱都在这里了。
“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说的是,从小到大,所有花在你身上的钱,不是我给你的钱。”他嗓音很低,像是压抑着怒气。
南栖:我可以慢慢还。
沈从闻笑了,“你一个哑巴,你出了这个门,你自已都活不下去,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还?”
南栖执意将那份离婚协议取出来,放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执拗。
南栖:我们离了婚,你就可以娶夏颜了,你们就可以……
她的手顿了顿,像是冻僵了一般,僵硬地比划出最后半句——永远在一起了。
“够了!”他忽然抓起离婚协议甩在她身上,纸张散开,落得满地都是,她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
沈从闻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她白皙的脸上被纸张划出了几道红痕,散落的头发衬的那几条红痕越发鲜明。
他收回视线,语气也收敛了几分,“等你把钱还上了,再提离婚的事。”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别墅。
回到车上,他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那股怒气才稍加平复。
小哑巴长脾气了,居然敢和他提离婚。
他都还没提,她居然敢先提?
沈从闻从来没对南栖生这么大的气,或许他自已都不明白,因为什么而生气。
南栖呆呆的站在屋里,没有哭,也没有闹。
等到汽车离开的声音传来,她才缓缓蹲下去,将那些散落的离婚协议捡起来。
为什么在她鼓起勇气放过自已的时候,他又不肯了……
她头晕的厉害,又吃了退烧药,这次她睡不着了。
沈从闻又走了,空旷的别墅只剩她一个人。
南栖窝在沙发里,别墅没开灯,她抱着膝盖发呆。
将近十点多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是方祁打来的。
方祁是沈从闻的好友,他知道南栖不会说话,所以在电话接通后,他说的简洁明了。
“嫂子,你来趟魔方,沈哥发疯了!”
这句话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南栖听到他那边有些吵闹,似乎还有司凝的声音。
她从沙发上下来,换了衣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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