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倒不是我菩萨心肠,非要上赶着去成全他们。
从决定要离开起,我就在想,该如何跟魏浔和离。
我心里明白,他一定是不愿意的。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这么个好拿捏的对象,又处心积虑毁掉我与许长晋的婚事,等着我将来善待他的意中人。我若走了,他的所有苦心,便会付诸东流。
更甚至,他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物色下一任如我一般合心意的继室。
是以,这半年里,我一直在有意地讨好魏母。
我为讨她欢心,日日殷勤侍奉,数九寒天也从不懈怠。为缓解她的头疾,我亦费尽心思去找医官研习手法。
她待我一直不错,只是多了几分疏离,少了几分亲近。可时日久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渐渐地,她也开始为我不平,甚至给我出主意,盼着我跟魏浔能好好地在一块。
每每听了这种话,我都沉默不语。
直到几日前,我才向她坦承一切,声泪俱下地说着我这些年的不易,恳请她为我去皇帝那里说一说。
这毕竟是赐婚,若要和离,必须要过这一关。
魏母是皇帝的姨母,在他那里,一向说得上话。
只要她愿意,此事便成了大半。
她坐在我面前,看了我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就知道,我们魏家留不住你这样好的儿媳。我那儿子猪油蒙了心,放着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要,成日惦记着……”
说着,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揉了下额心,“这样吧,此事等他把王家那个迎进门再说。免得又惹出什么乱子,平添麻烦。”
“我总觉得,他对你有些……”
说到这,她便不再说了。
这最后一句,我没懂。前面的话,却听得很明白。
若我走了,魏浔恐怕要立时再寻一位合适的人选,闹得不可开交,这才肯放心叫王若清进门。
我点点头,应下了。
这才着急张罗起此事。
只是,此时此刻,我连聘礼都备好了。
魏浔与心上人眼看着就要近在咫尺、朝夕相对。
他却不知发了什么病,脸上看不出半点喜色不说,看着我的目光也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他斜睥着我,语气淡淡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提亲?”
“你倒是费心了。”
我从善如流道:“这倒算不上。只是我这人一向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长久地凝视着我,许久后,才喟叹道:“其实,上个月,她就已经成婚了。”
他的面色极沉,嗓音却很轻慢。一时间,我竟听不出任何可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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