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沈折枝表情几度变化,最终还是笑着叹了口气:“罢了,本来就要沐浴的。”
这一倒似是把远在京城的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摔了出去,虽是满身泥泞,却轻松了很多。
冰冷雨水和沾着泥土的草木把他这几日以来的不真切感驱散了些,沈折枝这才真切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京城。
他再次向季景之伸出了手。
季景之微仰着头,带着薄茧的手握住沈折枝伸来的手。
季景之沙哑着声音道谢:
“多谢了。”
沈折枝摇头,嘴角仍带着清浅笑意。
身后是风雨飘摇,两人满身狼狈,发丝纠缠到一块,蹒跚着走向小屋。
小屋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火光从灶口里冒出。
沈折枝扶着季景之进了屋后,先是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发现季景之两条腿上都各有刀伤,且伤口不浅。
能走到这里也算是毅力非常了。
若是常人,怕是连动弹也动弹不得 。
想到季景之是个视力正常的普通人,沈折枝从厨房的柜子里拿了蜡烛点上,屋里好歹有了光。
“这里有伤药和干净布匹,可以简单包扎一下,明日再寻医师疗伤。”
沈折枝把季景之安置在躺椅上,底下垫了一层干净棉布,之后拢了衣服,端来一盆热水来。
——床是新铺好的,沈折枝并不打算让身上还带着泥的季景之直接坐床上。
见沈折枝拿了热毛巾正欲为他擦脸,季景之赶忙出声:“不……”不劳沈折枝帮忙,他自己擦个脸还是可以的。
温热柔软的毛巾抵上了他的脸颊。
季景之低头,看见半蹲在他跟前的人微仰起头来,眼上白绡还沾染着污泥,伸出的手臂纤细雪白,在烛光映照下微微泛着光。
他的姿态温和而认真。
季景之此前被人服侍惯了,这次却莫名有些无所适从。
他想要从沈折枝手中拿过毛巾,却被沈折枝轻巧避开。
“我来便可。”
开玩笑。
沈折枝断不可能让季景之自己来。
他给这人擦脸就是为了确认他是否易容,若是让他自己来,那便是白忙活一通了。
整个擦脸的过程不过几分钟,季景之表面不显,背后却硬生生激出了一身汗来。
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
小瞎子的动作虽然看似柔和,可实际上力度不小,擦去污泥就跟要去他一层皮似的。
沈折枝站起身来,把干净棉布和伤药都放在了季景之手边:“我看不见伤口,接下来便劳烦你自己动手了。”
季景之求之不得。
季景之解开外袍,将内衫放至一边,用毛巾擦了伤口,刚把棉布沾了碘酒递至伤口旁,耳边突然传来哗啦水声,他一抬头,一张雪白美背陡然闯入眼帘。
一双蝴蝶骨翩纤欲飞,湿润的青丝贴在其上,遮住大半光景。
季景之手一抖,沾着碘酒的棉布直接贴上了伤口。
视觉精神双刺.激,季景之长眉扬起,一张俊脸带着说不出的表情。
“可是出了什么事?”
尽管沈折枝看不见,但依旧可以察觉到周围的动静。
他听到了季景之的吸气声。
“……无事。”
尽管正泡在浴桶中的人看不见他,季景之仍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再下流也不至于一直盯着人洗澡。
进屋时他便大致看了一圈,发现小屋只有一室一厨,若是有人想要洗浴,便只有在这里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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