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下,犹如惊雷劈在沈书妤头上。
她有些站不稳,扶在栏边缓了一会儿,才强撑着转过身冷嘲:“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倘若真如你所说,傅庭枫又怎么会不同意我提出的和离?”
这话正好戳中朱玉香的痛点。
余光瞥见月门口的绯色衣袍,她神色一狠,忽然拉着沈书妤的手故意从后面跌倒:“沈姐姐,求求你不要害我的孩子!”
话落,“嘭——”
她径直从台阶上滚下去,不一会儿身下就涌出鲜血。
沈书妤一惊,正要喊人,却见到傅庭枫急切走来,脸色阴沉抱起昏死过去的朱玉香。
心头一咯噔,凝着男人眼中的紧张,沈书妤控制不住走下台阶,拦住男人的去路:“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傅庭枫却冷哼甩开她,眼眸尽是冰冷:“我是太纵容你了,你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下害人!”
判罪般的话如利刃,狠狠捅上沈书妤的心。
悲极反笑,她满脸木然:“是啊,我确实很不知道好歹,那你要怎样,杀了我为你的孩子报仇?”
傅庭枫脸色骤然更冰寒:“给我等着!”
说完,他抱着朱玉香走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沈书妤终于支撑不住,通过呕出一口血。
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另一边。
傅庭枫将朱玉香带到医馆。
没多久,朱玉香就醒了过来,含恨控诉:“庭枫,我们的孩子没了,我要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不行。”
他毫不考虑,径直拒绝。
“傅庭枫,这是你的孩子!”朱玉香满眼不甘。
男人却冷漠指责:“这孩子怎么来的你应该清楚,况且若非你自己上门挑衅,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朱玉香有些心虚,当初查案,她故意害得傅庭枫中了烈性情药,这才趁虚而入,跟他有了一晚。
她眼神看向一边,妥协道:“孩子没了,正妻的位置总得补偿给我吧?你赶紧把沈书妤休了,让我……”
“你想都别想。”
傅庭枫撂下药碗站起身,失去耐心。
一再被拒,朱玉香眼里闪过阴毒:“傅庭枫,你或许不知道,我乃皇帝亲封的国香郡主!”
傅庭枫扭过头,脸色变了变。
“你父亲是手握重兵的西平郡王?”
就在朱玉香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听到男人开口:“你尽管去告状,看看最后死的是谁。”
说完,他走出医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立的沈书妤。
昏暗的灯笼下,女人站在风口,衣摆随风飘动,单薄的身体好像下一瞬就会摔倒。
他蹙眉走过去:“你跟来做什么?”
沈书妤静静凝着他,只问:“你还记得你曾经娶我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现在你却跟朱玉香有了孩子。”
傅庭枫下意识想解释,接着,却见沈书妤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休书递上——“既然你不愿意和离,那便休了我,我成全你跟朱玉香两个人。”
傅庭枫脸一沉,抬手拽住她的手腕:“你犯了错我都还没追究,你又闹什么脾气?”
男人的力道很大,手腕传来刺痛,可沈书妤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我没错,也没闹。”
朱玉香不是她推的,傅庭枫说出的诺言不是她违背的,错的是他们,不是她。
话落,傅庭枫彻底冷下脸。
“行,你既然不知错,那你就跪在这给我反省!”
沈书妤看了眼夜色下,被细雨淋湿的石板,忍着喉咙的血腥,缓缓和傅庭枫对视:“是不是我跪了,你就会在休书上签字放我走?”
“那你就去跪,我看你要逞能到什么时候!”
见沈书妤真的过去跪下,傅庭枫脸色变了变,最后冷脸甩袖离开。
秋夜清冷,石板又硬又凉,寒意刺过膝盖迅速入侵五脏六腑。
一刻钟不到,喉咙就一阵干痒。
沈书妤捂住帕子咳着,很快白色的帕子就被咳出来的鲜血浸红。
这时,一个侍卫才提着灯笼走来:“夫人,傅大人问您知不知错?”
沈书妤收紧帕子,脸色苍白,语调却依旧坚持:“他肯给我休书了吗?”
“夫人,您何苦和大人闹脾气,惹恼了他可没有人能护得住您一个罪臣之女,大人也不是成心罚你,该顺着台阶下就下了吧……”
沈书妤心口一疼,哪怕膝盖刺痛难忍,但她依旧挺直了腰背。
她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
当初是傅庭枫跟她订下誓言,这辈子只和她厮守一生。
难道,她从尚书之女变成了罪臣之女,傅庭枫就可以不遵守诺言,随意践踏她了吗?
侍卫见她冥顽不灵,叹息走开。
沈书妤继续跪着,一直跪到意识昏迷。
昏沉间,总有种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绑起来!
不安骤然涨到了极点:“这是哪?”
这时,门吱呀一声,朱玉香走进来,面容狠毒:“我明明差一点就能和傅庭枫在一起,是你毁了这一切。”
“我没了孩子,你这个***也别想好过!”
“朱玉香,你要干什么?”
沈书妤惊慌蜷缩,却见对方朝屋外一招手,十来个壮丁走了进来。
同时,朱玉香就恶毒下令:“都给我一起上,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我要沈书妤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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