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仰头逼回眼泪,又将江厉承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个面。他眼睛迷糊地睁着,看到了她,他突然抓住她。见到江厉承想挣扎着起来,程瑶怕他伤口再裂开,只得俯下身去,“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却忽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微微一压,凉薄的唇便覆盖上来。江厉承用力地吻着她,他的吻含着好多的绝望,当然,那可能也是她自己的绝望。程瑶任由着他,然后,江厉承的动作又慢慢地慢下来。她只看到他神色痛苦,叹口气,又将掉落的毛巾敷回他额头上去。
第二天,陈律师来访。
他们在卧室说了许久的话。出来时,程瑶亲自去送他。她送到门口,又将陈律师拦住。
“陈律师,”程瑶看着他,“江厉承伤成这样,还让你过来,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在谈什么?”
陈律师脸色微变,他抿着嘴笑了笑,“没什么,江总只是在和我说一些公司的事宜。”
程瑶不和他兜圈子,“陈律师,我知道江厉承得了癌症,已经活不久了。”
陈律师的头猛然抬起来,她笑了笑,又继续道,“所以你大可直接告诉我你们所谈的事,我是他的太太,我有权知道。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他你说给了我听。”
陈律师脸色现出犹豫的神色,半晌,终于点头,“好吧。”
陈律师走后,程瑶才回到卧房去看江厉承。江厉承转过头来,似乎是怔愣了一下。她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江总,都这种情况了还约律师来家里谈事,真是敬业啊。”
或许是程瑶很久没有用这种缓和的神色同江厉承说过话,他看起来呆愣极了,程瑶想了想,又说,“我也有些困了,你进去一点,我也睡个觉。”
江厉承怔怔的,一点一点地往里挪,程瑶就在他身旁躺下来。确实是累了,她转过身,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没结婚前,她就喜欢这样睡觉,江厉承每次都说,“瑶瑶,你这招锁喉的睡觉功夫能不能改改,我怕哪天夜里我窒息而死了都不知道。”
江厉承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程瑶,程瑶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感受到亲吻,是在睡梦中。先是脸颊,然后是眼睛,然后是鼻子,最后是嘴唇,程瑶眼睑颤了颤,睁开眼,才看到伏在她身上的江厉承。
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醒,他的动作怔了一下,程瑶想了想,又问,“你伤好之后再做这些事情不行?你不怕伤口裂开?”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江厉承原本暗淡的眼神又含了光似的,程瑶伸出手,刚打算把他按回去。江厉承却忽然抓住了她伸出的手。他在程瑶手腕的纱布上摩挲,眼睛里有很深的痛色。程瑶觉得很惊奇,她想,早知道一刀捅下去就能让江厉承变得正常一点,她早该捅了。这可怕的想法还未完,江厉承又说,“是不是很痛?”
“嗯?”程瑶抬起眸,显然不太习惯他这副温柔的样子,只好含含糊糊道,“还,还行吧。”旋即坐起来,“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江厉承自后头叫住她,“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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