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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和个小孩计较什么,还是先去看看大庆吧,大夫说回了家就得给他把液给输上,小心千万不能感染了,要不然就好不利索了。”我妈在一边劝。
我奶这才暂时撇下我们一家三口,连忙朝里屋去了。
嘴里还不忘叨叨:“等我和你爹说,让他回家不打死你。”
我哥嘴硬,“要死也是他先被人打死…”
我妈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拉着我们两个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爸都没怎么着过家。
一来我二叔要一直输液,疼的厉害了,撒泼骂人,我奶管不住,要让我爸才能按住他,二来拉屎端尿的活儿也要有人干。
几天下来,我爸脸上都是被二叔挠出来的血道子。
我妈也不轻松,不仅要忙地里的活,天黑透了才扛着家伙事儿回来,还要做好一日三餐,让我哥给我奶送去老院子。
我哥不乐意,我只能在临进门前,替了我哥,送饭进去。
有时汤汤水水太多,一次要折腾好几趟。
熬的骨头汤,二叔不是嫌淡了,就是骂我妈精明,肉多的都偷偷留下,只给我奶和他留点猫都不吃的烂骨头。
有时候,正巧碰上他腿疼,还要找个人撒气,一屋子人,用他的话说,就我是一个死丫头片子,是他们老赵家的外人,打死都不用赔的破烂货。
我爸这时候只会埋头啃馍,我缩在土墙角落里,红着眼圈看我奶奶把一小根骨头吐在灶膛里。
心里委屈的想哭,明明我和哥哥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我妈都舍不得让我们尝一口,都端了来,他还要这样骂我,骂我妈。
端着粘了几个葱叶的盆子一面哭一面朝外走,我哥守在不远处的大槐树下漏出半个身子,我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
我知道我哥脾气不好,我在学校受了欺负,他就算捞不着好处也要去跑着给我出气。
很多时候鼻青脸肿回到家还要被我爸拿竹条一顿抽。
我不希望我哥挨打。
送饭到第四天,我哥照例到了大槐树下就不再朝前走,我接过铁盆,用肚子拖住半个盆底,盆里是我舅舅集上卖剩的几条鱼。
专门送来给我们两个补身体,我妈熬了却让我哥端来了大半。
我进了院子,小声喊了句奶奶,没人应。
等进了屋,就听到我爸和我奶在里间说话的声音。
“妈,你这是打哪儿听来这样邪性的方子?再怎么说那也是条小命,煮来吃不是造孽吗?”
“我专门去求王半仙给找的古方,他还收了我二十块钱呢,能骗我。”
“那王瞎子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主儿,他说的话你也信,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能那么容易好?”
“那你就忍心看你亲兄弟,每天疼的吃不下睡不着,你不看他那下巴颏都瘦脱相了,你就不心疼?!”
“大庆是我亲兄弟,我怎么会不心疼…”
“我看未必,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娶了媳妇忘了娘,如今你牛气的算是连亲娘亲弟弟都不认了。”
“行行行,你赶紧走,去找你那一窝子狗崽子去吧,我只当没生过你…”
“娘,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再说,大庆为啥遭这份罪,您还不知道吗?您要是不把秀秀气走,好好和大庆过日子,他能去招惹清河家的!”
“你还有脸提那个狐狸精,要不是她勾了你弟的魂儿,他能朝自己亲娘扇巴掌,我看大庆如今成了这幅模样都是打认识那个不要脸的开始的!哎呀,我这是什么苦命呀,生的儿子净找些不干不净的骚狐狸进家来…”
屋里传来我奶的哭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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