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雨骤,树影摇曳。
“名字是什么……”灼热的气息裹挟在她耳畔,光影昏昧,薄汗湿罗衫。
“婉……”
“婉婉?”蛊惑低沉的嗓音落下,灼热的大掌覆盖,惹得孟婉娇躯轻颤。
“婉婉,待我得胜归来,嫁于我,可好?”
不……不好……
她已嫁做人妇,如何还能再嫁他人?
即便是在梦里,也不能轻易许诺了。
眸光朦胧,泛着勾人的水光,摇曳的烛火下,她根本就看不清这个男人的容貌,只能看清楚他大致的轮廓。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已经在梦里这般纠缠她整整三年了。
每每夜里都是如此,他会发疯,疯狂追问着她的一切。
“婉婉,回答我。”清冷的嗓音夹杂着欲色裹挟,温热的气息落在胸口,孟婉抓紧了身下床褥。
“不、不要了……”她哆嗦着,却无力抗拒,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无法在梦里抗拒这个男人。
“不愿嫁我吗?”手掌用力,唇上的痛感是那样真实,孟婉颤抖的厉害,身上的罗衫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胴体若隐若现。
她被折磨的几乎灭顶,快要架不住了,嗓音里带上了哭腔:“好……”
想着左右不过是个梦,应了也就应了,梦里的许诺,又如何能当真呢?
男人拿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这才给了她最后的痛快,孟婉咬着唇双眼迷离,脸颊酡红,勾人极了。
“婉婉,叫出来,我喜欢听。”
鼻息间是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气,孟婉睁大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容貌,可不论她怎么努力,却终究都是徒劳。
那人气息强势,阴鸷逼人,即便未曾窥得他容颜,那令人心颤的气息,也依旧让她恐惧。
“婉婉,明日我便要归京了,你在京城何处,我会来寻你。”他的嗓音压着欲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垂。
敏感而痒。
她受不了。
然却在听见男人的话时,一股莫大的恐惧袭上心头。
归京?
那一刻,孟婉吓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这是梦吗?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未免也太真实了些,还有,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京城的?
明明这三年来,自己从未向梦里这个男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信息,整整三年,也只告诉了她名字里有个婉字。
“婉婉别怕,我不是个疯子。”
但孟婉知道,梦里的男人就是个疯子,尤其是折腾起人来的时候,更疯,便是哭着哀求他也不会停。
大概是因为知道在梦里,他从不心慈手软。
释放野性,遵从本能。
“夫人。”
门外忽然响起贴身女使云珠的声音,孟婉如梦初醒,瞬间睁开眸子,眼前的一切就又都恢复了清明。
她急忙去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完好无损,她暗暗松了口气,果真是梦,那便不必害怕了。
可笑她竟然会害怕一个梦里的男人的话,怕他真的来寻自己。
“何事?”
“小侯爷归京了。”云珠的话让孟婉眉心微拧:“不过此时已经进宫面圣了,老夫人让奴婢过来告诉夫人,让您着手二爷归京一事,召集各房公子姑娘为小侯爷接风洗尘。”
二爷,小侯爷……
孟婉这才记起,忠勇侯府原先是有个小侯爷的。
只是早些年遭遇山匪死在外头了,前些日子却又传出那小侯爷还活着的消息,他不仅活着,还从了军在外戍边驻扎,而今更是带着一身军功回来了。
孟婉身处商贾世家,三年前为遵婚约嫁给了忠勇侯府大公子裴延昭为妻。
而原本与裴延昭有婚约的,是她的庶妹孟瑶,然阿瑶性子软,又自小有几分痴傻,这昆京里的人都晓得,忠勇侯府大公子,是早些年老侯爷养在外头的外室女所生的。
只是后来裴卿礼遭遇山匪生死不明,原来的侯府主母也就是裴卿礼的生母怒极攻心,自此缠绵病榻,不久撒手人寰。
而后外室女携子登堂入室,做了这侯府主母。
外头人都说,这外室女手段了得,那婚约原是要落在裴卿礼头上的,裴卿礼一死,也就落在了裴延昭身上。
姨娘日日以泪洗面,若是阿瑶嫁去了忠勇侯府,必定只有被磋磨的份儿。
再加上那裴延昭是个自小就有痨病的,京中贵女们避之不及,哪里还想嫁。
孟婉无他,替妹嫁入侯府冲喜,不料却在大婚当日,夫君暴毙身亡,未了,孟婉只得守着已故夫君灵位守了三年的寡。
她那婆母更是自夫君死后,看她多是不顺,处处刁难苛责,孟婉也都能一一应对了去。
而今裴卿礼归京,这侯府只怕是要不安宁了。
思及此,孟婉也只能叹气,希望她那素未谋面的小叔子,不会太过于苛责她这守寡的嫂嫂。
但孟婉又忽然想到了那梦中之人说的话。
夜里他说,他明日就要得胜归京了。
而今日又恰好是裴卿礼得胜归京的日子,霎时间,孟婉的脸色都白了下去。
裴卿礼和梦中人……
她连忙安慰自己,这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她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裴卿礼失踪时十五岁,在外失踪五年年,而今忽然归来,定是要承袭爵位的,就更别说还有一身赫赫军功了,少年侯爷,功绩斐然。
如何能与她梦里那登徒子相提并论?
且孟婉觉得自己多梦,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身了,故而还前往万佛寺求了一串白玉佛珠,希望能有用。
眼下裴卿礼前往皇宫复命,侯府满门都出来了。
孟婉前往前厅,还未走近就听得那些嘈杂声音。
“他裴卿礼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在外头躲了五年,连兄长故去都未曾回来奔丧,如今倒好,直接便回来承袭爵位了。”
大堂里,那一身雍容华贵的侯府老夫人脸色更是阴郁。
自裴延昭死后,她便着手打算从族中宗亲里挑选一个优秀的儿郎过继到自己膝下,好承袭爵位,坐稳自己侯府主母的位置。
可偏偏裴卿礼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小侯爷回来了——”
也不知是谁高喊了声,孟婉循声望去,瞧得那男子身形颀长,携了一身寒霜之气而来,剑眉星目,凌厉的气息陡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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