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之感升腾而起,弥漫心头。
宋成碧缩了缩手,而后不甘示弱地扬着脖子道:「我们姐妹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来插手吗!」
沈焰一手将我护在身后:「臣既然娶了永安公主,那公主既是皇家人,也是我定北候府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夫人。诸位公主之间的事自然轮不到臣来插手,但若二公主执意要欺负沈某的夫人……」
褪去在我面前少年怀春的模样,沈焰便露出了本来的姿态——
那是定北的活阎罗,玉面的杀神。
一个眼神,就将战场上带来的黄沙饮血气息,裹挟在这小小一片天地里:「那也休怪沈某无礼,非要讨个说法了。」
说沈焰下一刻就要提枪杀人,深宫里长大的娇娇女也是信的。
宋成碧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甚至被吓出了一点泪意,委委屈屈道:「好你个定北侯,本宫……本宫去告诉父皇!」
沈焰长得眉目如画,怀里却冷硬,像一把塞外的锋刀。流畅有力的肌肉绷的很紧,保护姿态不言而喻。
他的身板并不宽。
却如此可靠,仿佛要替我遮蔽所有风雨。
这样的人,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那些说着要保护我的,眼神无一不是带着欲念的下流龌龊。
所谓的保护,也只是妄图宣泄占有,洋洋自得。
而沈焰真的很奇怪。
像是真的很在乎我一样。
明明只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的刁难我从前根本不会在意。
可一旦有人愿意站在我面前,昔日那些孤身一人独捱的时光就显得格外凄凉。
所以我拉了拉沈焰的衣袖,不动声色地站在与他并肩的位置。
我含着笑道:「二皇妹,告诉父皇有没有用,你不是最知道了吗?二皇妹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天头渐冷了,莫要不细心再跌进秋池里……父皇只能心疼赐药,也替不了冰冷之苦啊。」
宋成碧本来抬脚欲走,闻言却一下顿住。
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刹那苍白:「是你!」
她浑身颤抖,显然是有过一段极其恐惧的回忆。
「你承认了?!当年就是你,将我推进太液池的?!」
沈焰再次将我圈住,警惕着宋成碧再次发难。
我目露凶光,面带微笑:
「二皇妹,***,没有证据的事,莫要胡说。本宫只是见你如此关心本宫婚事,便也尽些姐妹情分,好心提醒你。」
毕竟当年,宋成碧堵着我,带着一众人羞辱我母后早逝,我轻飘飘地告诉她天头渐冷仔细脚滑,没隔几日她便跌入了太液池。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淹死
被奴仆救上来后,大病一场,几个月没能出得了寝宫。
那黑压压的、冰冷刺骨的太液池秋水,成了宋成碧的梦魇,只要靠近就会发抖。
然而她哭闹着说我害了她,却找不出一点证据,最后连父皇都只能呵斥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非要攀咬无辜人。
宋成碧就吃过这么一次大亏。
她脸色煞白,终究是幼年落水的恐惧占了上风,哆哆嗦嗦地指着周围人道:「你们都听见了!当年就是她害的本宫!」
我慢条斯理地弹了弹指甲,惋惜道:「二公主这是又着了当年癔症了,来人,还不送她回去看太医?」
沈焰依旧杀气腾腾,若有所思:「难怪,原是有神经病。」
我:……
众人:……
宋成碧脚一滑,彻底气了个倒仰。
众人作鸟兽散,再不敢多说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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