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边关卖肉饼。
饼皮软,肉馅香,三娘的酒窝杀人的刀。
三娘我一手操刀,一手叉腰,眦牙咧嘴向猪羊。
新杀的猪肉饼十文一个,不到晌午便能卖光。
昨日剩的猪肉饼三文一个,摆到傍晚,也能卖掉。
邻铺的老汉看出了门道:「你用的猪肉,一天一杀,从不剩下。一模一样的饼,你卖富人十文,卖穷人三文。」
我说:「上午劫富,下午济贫,我秦三娘总归是不坑穷人。」
边关的将士爱吃我做的肉饼,闲时三五成群来买,忙时也托我送至军营。
那天的猪格外难杀。
杀完猪,剔完肉,和好面,剁好馅,已日上三竿。
军营送菜回来的老王捎话:「今日有大宴,给新来的将军接风,娘子晌午前,快送去一百个肉饼。」
这样的大单半年难遇。
我搀起袖子,勒紧裤腰,面粉一顿扬,锅铲一通抡。
一百个肉饼在晌午前如约送到。
送完肉饼,又累又饿,铁打的三娘也要扶墙走。
红衣束发的将军打马而过,眼风瞟到我,又调转马头折返。
将军的脸不怒自威:「做什么的?」
我掐着自己饿得细细的腰,气若游丝:「卖……肉……」
饼字未出,将军脸上一红,怒喝一声:「下流!!」
我一底层小贩,勤勤恳恳卖肉饼,怎么就下流了?
我欲辩解,将军身后的士兵手脚麻利,掏出我腰间的钱袋。
「挣得不少,难怪累弯了腰。」
周遭又是一阵嘲笑。
将军将脸撇向一边,仿佛看我一下都要脏了他的眼。
「将人捆了,带回军营。我倒不信,治不好这不正之风。」
将军骑在马背上,我五花大绑趴在马屁股上,将军的衣摆随风扫在我的脸上。
我咬住将军的衣角,遮住辣眼的马粪味,恨得咬牙。
总有一日,我要教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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