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琏身边的侍卫赵勤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指挥着其余的侍卫跳入池中。
王府里的老管家也闻声而来。
正好见周琏纵身跃下池中,腿瞬间软了下来,若不是身边的仆从搀扶住他,恐怕就要跌倒在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张管家向着岸上的下人发问
温菱身边的另一个丫鬟芍白跪在地上道:
“适才,邓侍妾不知发什么疯,忽然冲上前掐住了我们侧妃娘娘脖子,将她推搡到了石栏上。
娘娘无法挣扎,只能被邓侍妾推入了水中……”
“那侧妃娘娘怎么样了?”
“侧妃娘娘已经被王爷救上岸了。”
张管家透过人群也看见了,被众人围着的温菱。
但他仔细扫视了周围一圈,却没有看见周琏。
随即他神色一敛,沉声道:
“王爷呢?”
“王爷……王爷他……”
芍白含着哭腔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张管家加大了声音道:
“王爷怎么了!”
芍白结结巴巴道:
“王爷救侧妃娘娘上岸后,又……又跳进去,救,救邓侍妾了……”
“胡闹!怎么没人拦着王爷!”
张管家闻言,心跟着悬了起来,他以前也是皇后娘娘身边人,因做事得力,便让他到了敬王府中来伺候周琏。
张管家眼神一凛,若是王爷出了什么差错,皇后娘娘怕是会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小命。
张管家来到岸边,见温菱担忧地攀在岸上,张望着池子中的动静。
周琏在水中找着邓玉娘,可他却潜下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
他眼中通红一片,他不信自己找不到邓玉娘,来不及抹一把脸上的水,又很快地潜进池水里继续寻找。
岸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岸边的灯火将池水上照亮了许多。
一群侍卫们在池水中寻找着邓玉娘的身影。
岸上的温菱看着周琏拼命找邓玉娘的场景,捏紧了自己的手。
张管家大步来到岸边,两眼满是担忧。
不过身为府里的管家,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里管好。
“侧妃娘娘,我让下人送您回屋吧。您刚从水里上来,风一吹您便要着凉了。”
“不……不要!我要等王爷是上来我才走!不然,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张管家皱了皱眉,又开口道:
“要是王爷上来,发现您还在这,他会心疼的,您还是回去吧。”
“不!我说了!我要等王爷上来了我才走!”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没有推开玉娘,也不会掉进池水中。
更不会害地王爷要一次次的下水救人,都是我的错!”
说罢,温菱捂着自己的胸口,颤抖着身子,趴在岸边低声的呜咽起来。
这副模样惹来了众人怜惜同情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邓侍妾的错,若非她善妒,怎么会害地两人一块掉进了水里,怎么会害地王爷大冷天的跳入池水中救人。
岸上的仆从在心里认定了这一切都是邓玉娘的错。
温柔的侧妃怎么可能会去惹她,一定是邓侍妾故意找茬的侧妃娘娘。
一定是这样的。
温菱一直死死地盯着水面,周琏已经许久没有探出水面了。
她慌张的在池面上扫视,仍然没有瞧见周琏的身影。
“王爷呢!”
温菱大叫道,众人都被吸引去了目光。
“王爷,王爷已经许久没有探出水面了!”
张管家许是也发现了,他紧皱眉头,对着池中的人侍卫们大声呵道:
“你们是怎么保护的王爷!要是王爷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就都别上来了。”
温菱着急得看着水面,她望着周琏的消失的那块水面,心中升起了一阵恐慌,万一周琏真的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心中不断祈祷他不要出事。
她其实没有想过让邓玉娘去死的,她只是想让王爷厌弃了她,把她赶走就好。
周琏潜在水中,漆黑的湖水中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挥着手,凭借的触觉去摸身边有没有邓玉娘的身影。
时间不断地流逝,周琏的心越发往下沉。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琏感觉到手边有一缕发从他的掌心扫过。
周琏心脏猛地跳动几下,下意识的伸手拽住。
下一刻女人随着浮力飘到了他的面前。
周琏凭着感觉,摩挲着女人的脸,心兀地又狠狠抽痛了一下。
温菱死死盯着水面,终于,周琏浮出了水面。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周琏怀中是紧闭双眼的邓玉娘,她靠在周琏的肩上,就这么静静的,毫无生机的。
温菱出神的看着周琏挥开侍卫的手,着急得将邓玉娘抱上岸。
他使劲按压着邓玉娘的胸腹,往她的嘴里渡着妻气。
他着急得模样在温菱眼中无比的碍眼,盖在披风下的缓缓手捏紧。
……
邓玉娘睁开眼,入目便是头顶的粉色帷幔。
她想要起身,可是身体却是十分无力,根本无法支撑她起来。
邓玉娘好看的眉蹙起,她抓抚着自己的额头,脑中十分混乱。
她想起了自己被温菱那个女人拖了水,想起周琏奋不顾身地去救温菱。
心口像是被用刀一片一片的凌迟,她一时间也分不清楚是怨恨温菱陷害她,还是怨恨周琏没有救她?
她只觉得心口痛的她无法呼吸。
温菱现在很得意吧?
陷害了她,又得到了周琏的偏爱,她不得意才怪呢。
“夫人,您醒了?”
邓玉娘的胡思乱想被上前的侍女打断了。
她抬眼看向她,蠕动着嘴唇,声音沙哑道:
“我要喝水。”
婢女急忙从桌上倒来了一杯水,上前将邓玉娘扶起,靠在榻上木栏上,小心翼翼地将水喂给了她。
邓玉娘喝地着急,不小心呛到了自己。
“咳……咳……”
邓玉娘趴在榻沿上,咳地泪水都涌了出来。
婢女连忙拿过帕子递给了邓玉娘。
邓玉娘伸手拿过帕子捂着嘴,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她抬头,眼前的婢女她以前没在碧轩阁见过,于是她问: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婢女恭敬起身向她行礼
“回夫人的话,奴婢荷衣是刚从从若水院调来的,所以夫人没在碧轩阁见过奴婢。”
“若水院……”
邓玉娘喃喃道
“正是。”
若水院不就是周琏的院子吗?
难道这个荷衣是周琏派来贴身监督她的人?
邓玉娘冷笑,看来他是真的看重温菱,是害怕她再伤害她吗?
“夫人还要喝水吗?”
邓玉娘摇摇头,重新在榻上躺好。
“我昏迷了多久?”
邓玉娘问道。
“您已经躺了三日了。”
她都差点以为这位邓侍妾要熬不下去了,还好今日终于醒了。
“周琏有没有来过?”
邓玉娘心里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荷衣抿了抿唇,投向她的目光有些同情
“王爷这几日太忙了,这才没来看夫人的。”
“他这几日都在温菱那吧?”
荷衣一愣,低下头没有再出声。
许多时候,心中明白也得保持沉默,算是给人留有一分面子,留有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
邓玉娘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帷幔,像是自嘲笑了笑。
她在期待什么?
这厢,周琏正在温菱的栖兰院中,这个院子是离若水阁最近的院子。
院内的布置也更是别具一格,一切都照着温菱喜欢的样式去摆设。
邓玉娘的碧轩阁比起栖兰院简直是无比寒碜。
温菱此时躺在榻上,床沿上坐着的是周琏。
他手中拿着药碗,轻轻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唇前微微吹了口气,便递到了温菱的嘴边。
“忍一忍,这药有些苦。”
温菱无力的对着周琏笑了笑
“我不怕苦”
说罢,伸出自己微凉的手,握着男人的递过来的手腕,蹙了蹙眉,很快将药汁吞入腹中。
周琏愧疚地望着她。
“王爷……”
温菱低声唤了他一声,撑起身体,一把扑进了周琏的怀中,靠在他的心口,带着泪意道
“王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
周琏抬起的手随即一顿,很快轻抚上了温菱的背,轻轻拍打了几下安慰道: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温菱闻言道:
“当时玉娘就这么突然地冲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根本就无力挣脱。王爷,你说,为什么玉娘就是不肯放过我?”
说着,温菱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周琏那双深邃的眸子,状似不解道:
“玉娘不喜我,我处处忍让,可是这回,她竟是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王爷就任由她这么欺负我吗?我可不欠她什么!”
“我会让她向你赔罪的。”
周琏言语平静,如墨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王爷,可别再包庇她了。你难道忘了,她曾经是如何对你的?”
周琏另一只抓着药碗的手紧紧了紧。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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