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探子的消息说,在我离京不久之后江南水患,而朝中大臣无一人愿意接此差事。
裴宸气急,便亲自下江南。
有着我留下的人的暗中帮助,江南水患很快得以解决。
待裴宸从江南回来之时,也带回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
女子模样温婉,和裴宸说话时总是一副温声细语的模样。
裴宸为了给那女子一个名分力排众议。
我想起先前,裴宸刚登基时边疆战乱。
裴宸没有威信,将军不愿领兵,最后是我在朝堂之上,自请领兵出征。
其实我本应该在那时就接到封后旨意,只是大臣们处处阻拦,只得不了了之。
原来,裴宸是可以据理力争一个他想要的结果的啊。
承诺我的皇后之位,是那女子的。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也是那女子的。
那女子便是裴宸口中的许忻若,阿婆嘴里的许皇后。
许皇后说自己想念故乡,裴宸不管不顾,为她大兴土木建造摘星楼。
摘星楼高耸入云,帝后同登。
以此遥望江南,以解许皇后思乡之苦。
裴宸命文官尽写帝后和睦佳话。
但天启刚刚动乱,百姓们还没过上好日子,裴宸此举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他依旧我行我素与许皇后上演恩爱戏码。
裴宸啊裴宸,不知道那奢华无垠的摘星楼可曾让你想起在边疆九死一生的我,和为了国家奋勇杀敌的将士们呢?
不知道你在摘星楼上可否看到为了活下去,逼不得已食亲子的百姓呢?
许皇后没有家世背景,所以没有多久大臣们就逼着皇帝广纳后宫。
许皇后怀着孕,裴宸先前立后之举已经引得大臣不满,为了笼络大臣他只得同意选秀。
帝后和睦的戏码一直到裴宸为了一个宠妃,斥责许皇后。
许皇后被宠妃算计,一尸两命。
裴宸大怒,遣散后宫。
此举当真是感天动地!
之后不知江雪柔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裴宸发觉她与逝去的许皇后有着七分相似。
于是乎江雪柔从慎刑司的阶下囚,一朝成为宠冠六宫的沈贵妃。
两人在京中搞起替身强制爱的无聊话本情节,叫人贻笑大方。
7.
第二日。
我没有等到裴宸的解释,也没有等来他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嘉奖。
第一个踏入我这将军府大门的是江雪柔。
她要比那日匆匆一见收拾的更为雍容华贵。
满头价值不菲的珠钗,像是在朝我极力证明着什么。
她一手搭着小宫女,另一只手拂过发髻间的步摇。
俗不可耐的花孔雀,到真是让她觉得自己装起来了。
江雪柔却丝毫不知自己这副样子有多么土,只是将得意二字写了满脸:
“陛下说见到嫡姐心烦,于是让本宫替他来宣了这道圣旨。”
她招了招手,那日御书房外的大太监谄媚的上前把明黄的圣旨交予江雪柔手中。
这是一道赐婚圣旨。
赐婚我这个劳苦功高的大将军和京城出了名的花心公子——张怀。
张怀其父是朝中罕见支持裴宸的。
说是支持,倒不如说是无脑舔。
裴宸对这个狗腿子异常满意,连带着张怀都敢毫不顾忌的在京中胡作非为。
张怀曾强迫一位有婚配女子做自己的小妾,那女子不从,张怀便让人将她的未婚夫婿与一饿虎关到一起。
然后当着她未婚夫婿的面,命一种随从强迫了她。
他的恶名,饶是我刚回京就已从红袖嘴里有所耳闻。
我的目光在江雪柔开口时就已然冷了下去。
江雪柔得意洋洋地收起圣旨,她噙着笑想要欣赏我悲伤难过的落魄样子。
但我偏不如她意。
小时候是,现在更是。
我冲着她勾起唇角,在江雪柔的愣神之间,我抽出红袖的佩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阳光暖意十足,映射在剑身上时居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看着江雪柔一动也不敢动的蠢笨模样,我不禁发笑。
我想,如果这剑不是抵在她的脖子上,她应当是很乐意为我漂亮的剑花高声喝彩。
8.
江雪柔声音颤颤巍巍:
“你......你想要干什么!”
我无视周身对着我的那些剑,将手中的剑朝着江雪柔白净的脖颈贴的更紧了些。
“贵妃娘娘协同宦官假传圣意,欲置陛下于不义之地,本将军自然是要压着贵妃娘娘去替陛下证名。”
话音落,院子内齐刷刷出现一众人。
御林军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然丧失了反抗的机会。
“进宫,清君侧!”
我压着江雪柔,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
再次见到裴宸,他端坐高位。
江雪柔忙冲着裴宸呼救,她声泪俱下:“宸哥哥救救我,江揽月她要杀了我!”
裴宸神色匆匆,他厉声呵斥我:
“江揽月!你挟持贵妃,携带兵刃进宫可知是何等重罪?!”
裴宸从未如此这般唤我。
他向来都是唤我阿月。
“等我登基之后,我来保护阿月。”
“我要和阿月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的阿月真厉害!”
“阿月......阿月......”
我努力去回想那些我和裴宸的甜蜜回忆。
或许是边疆的风沙太大,磨灭了我残存的记忆,和裴宸相处的一点一滴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态度谦卑的让人挑不出来错:
“大军凯旋,陛下应当论功行赏。贵妃娘娘今日却协同陛下身边的宦官假传旨意,此举置陛下于不义之地,倘若天下人知晓要如何看待陛下?”
江雪柔着急辩驳:“宸哥哥!我没有......”
美人落泪,引得我们皇帝陛下一阵心疼。
裴宸言辞凿凿:
“旨意乃是朕亲手所写,张怀是朕宠臣之子,赐你二人婚配你还有何不满意之处?”
我抬起头,直视裴宸。
我突然就来了兴趣,问了那句毫无意义的话:
“陛下可还曾记得我出征前许诺过我什么?”
裴宸一愣,随机神色更加气愤:
“江揽月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你看看你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没有阿若的温婉更没有你妹妹善解人意,你怎配为一***?!”
咄咄逼人?
这个词从裴宸的嘴里说出来是何等的讽刺。
裴宸忘了自己曾经只是一个人任人欺辱的落魄皇子。
忘了自己曾经说过,让我强势些才不会和他一样叫人欺辱了去。
也忘了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我,一次又一次护着他。
我也忘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皇帝裴宸,而非那个不得宠的六皇子。
听了他这番话,我竟然感到莫名其妙的轻松。
我没有在和裴宸争辩,朝他行了一礼,语气淡淡:
“臣,领旨谢恩。”
话落,我不管不顾裴宸的反应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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