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初,他从青山寺回家后变大病一场,浑浑噩噩的过了十来天,病好后他就很不对劲了。
陆珩之前是最爱玩乐的,每日都要与他的好友们吟诗作乐,蹴鞠赛马。家中大兄二兄在朝在野皆有声望,不必靠他为家族添光。父亲怜他自幼丧母,对他的不务正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自从他病好后,一切都变得很不一样了。
他不再每日出门与好友相聚玩乐,而是整日埋头在书房温习功课,有的时候甚至能一整天待在书房。
我去书房给他送吃食的时候他正在埋头苦读。
我将木盘中的吃食放到一旁,走近书桌笑道,“夫君突然变得如此用功,妾身欣喜不已。”
他说:“家中兄弟都有重职在身,若是再无上进之心搏个功名加身,怎么对得起夫人的殷殷期盼。”
说完,便哄我快些回院子休息,自己接着在书桌上开始写字。
我微微凑近看过,是夫君的字体。
端正,短直。
我装作欣喜地退出了书房,门方一关上,我嘴角的笑意便垮了下去。
桃枝接过我手中的木盘,脚步轻快地跟在我身后往院子里走,笑道:“早还担心三爷不醒事,夫人要跟着受累,这不三爷开窍了要考功名了,夫人之前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开心于我的夫君终于不再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开心于我没有所托非人。
然而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陆珩自成婚之后从不会叫我夫人,他从来只会叫我瑛瑛。
陆珩六岁时娘亲便病去了,他的娘亲教过他写字,他便一直随他母亲写字一样小拇指翻在外面,就算被我笑过像个女孩子一样也没有变过。
而这个陆珩,他的字体与我的夫君一模一样,写字的姿势却是一板一眼规矩的很。
我回到住处,让桃枝守在外面,我自行进屋坐下倒了杯凉水。
很怪异,但要证实我的猜测还远远不够……
陆珩……陆珩……
“铃兰。”我轻声唤道。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朴素的女子便从室内一侧走了出来,“郡主。”
她出现的悄无声息,像黑暗中的一道影子。
“去盯着三爷,有任何不对劲的事情,都来回禀,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铃兰答应一声,一转身又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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