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带仿佛被塞进了冰山下面,一出声就是即将冰封的冷。
“本来不想和你正面对上的。”陆北辞冷笑两声,勒住萧沉鸢的手越来越紧,雪白的婚纱上顷刻沾满了粘稠的鲜血。
一片糜艳的鲜红。
“但奈何你的未婚妻不怎么听话。”
穆璟泽眼里怒火喷薄,恨不得现在立刻把陆北辞的手剁了,“你想为自己留条活路,那就放开她。”
“你当我傻是不是?”陆北辞冷声道,“现在放开萧沉鸢才算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穆璟泽眉心一动,手枪里的子弹射出去。
陆北辞反应极快,抱着萧沉鸢往旁边一躲,子弹打在了窗棂上。
“小心点,小心擦枪走火,你的未婚妻和我一起葬身于此。”明明伤口鲜血直流,她的唇色也如白纸,却看不出他脸上任何一丝丧家之犬的失落。
“你想要什么?”穆璟泽算是看清楚了,陆北辞把萧沉鸢当成了唯一一棵救命稻草。
他紧紧掐着掌心,指甲一度陷入手心,额角青筋跳动。
“放我离开,我就放过萧医生。”
“不要。”萧沉鸢冲穆璟泽摇头。
有些仇,过期再报就不好玩了,而且萧沉鸢相信,穆璟泽也不是那种因为儿女情长就放过仇人的人。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不过是对无能之人的一种开脱。
“穿上衣服。”穆璟泽目光一暗,定定望着萧沉鸢很久,“跟陆北辞走。”
萧沉鸢眼神里夹杂着火光:“懦夫。”
穆璟泽不怒反笑,“我不光是个懦夫,还是个好色之徒。”
萧沉鸢:“……”
穆璟泽脱下外套,罩在她肩膀上,男人的外套裹挟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和以往的硝烟味不同。
萧沉鸢再次看向他,发现穆璟泽今天的装扮和之前的不同,像是专程精心打扮过。
“穆兄果真是情深似海,令人钦佩。”陆北辞话音落下,揽着萧沉鸢离开休息室。
从休息室到外面有别的通路,而不用绕过教堂,打扰那些正在答案的考生。
陆北辞没有车,劫的是穆璟泽的。
至于穆璟泽,他坐的则是军中其他官员常开的车,八叔公扒在窗外,“喂,大侄子,你什么时候把车送回来?”
“八叔公,你还缺这辆车吗?”一个漂移,穆璟泽追着陆北辞的方向而去。
八叔公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瞠目结舌,“这小兔崽子,要是抓不回陆北辞来,看我不去找你老子。”
督军还住在医院里,听说这件事后脸上青筋纵横跳跃,“小兔崽子,怎么这么会挑拣车子。”
“他八叔公,你不要介意,他都是被我们惯坏了。”
八叔公吹胡子瞪眼,“我不管,车子得给我送回来。”
督军夫人闻声,脸色更不算好看,说什么都行,说她儿子和老公就不太好了,问题是他儿子是为了救人,老公还在医院里住着。
她加重语气,“他八叔公,我们督军府还缺你一辆车吗?”
八叔公一怔,胸膛里鼓起的气募得一瘪。
是他小家子气了,当初发家也是督军带富的,怎么现在人老了就糊涂了?
“对不起,嫂子。”他认错道。
“不用,我记得你儿子这次带兵,损兵折将了几十位吧?”督军夫人也很会往八叔公心口插刀子。
八叔公低下头,“犬子知道错了,已经主动辞去官职。”
“如果不是我们儿媳妇带人把他手下的兵的命抢回来,现在他辞官也不会这么顺利吧?”
又是一顿暴击。
“嫂子别说了,今天是我错了。”
督军夫人:“大家都老了,求的也就是下一辈的辉煌和安稳,雁城也不止督军府一家,还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陆北辞劫走我们儿媳妇,就是她替整个雁城挡了灾,你不但不心生感激,还找到医院来,真是让我们失望。”
八叔公悔不当初。
这边不声不响轻拿重放,陆路那边却是战况胶着。
陆北辞拘着萧沉鸢不放,穆璟泽则把一箱钱打开放在他面前,“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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