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旁取出那封沾着血迹的信。
那是外祖母亲手给我写的,可她缠绵病榻已久,不过是一封信的工夫竟虚弱到咳血的地步。
我摸着那点干涸的血迹,心口处的疼痛层层加剧。
谢逸景,你就这么担心我走了没办法给你们做遮掩吗?
眼前渐渐模糊,我匆匆擦着眼泪,不敢让泪水沾湿一点这封书信。
“大人,莫不是没有同意让夫人去江南吗?”
一旁的铃若看着我这样,忍不住开口。
“可是当初芷萱小姐的奶娘过世,大人不是都送了芷萱小姐去令州奔丧吗?”
“我记得卫家百般不允,还是大人亲自去说的。”
我捏紧手上的书信,铃兰发现不对,立刻伸手撞向铃若。
铃若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你说的没错。”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望着屋外昏黑一片,喃喃道。
“可那是卫芷萱,而不是顾惜朝。”
“我在他心里……”
话还未说话,忽然脑海中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意识犹如陷入漆黑的沼泽一般。
看不清、挣不脱,只能任由一点点被拉到黑暗的深处。
在那点点亮光闪烁时,我竟忽然回想起了许多往事。
我跟谢逸景,其实也有过一段和睦日子的。
陛下的赐婚,不仅让我摆脱了被嫁给威远将军次子的命运,也让整个京城知晓了原来户部尚书府中,还有一位不爱露面的嫡小姐。
可若是真正为子女筹谋者,又怎么会将女儿禁锢府中,不让她参加宴会、被众人所识寻一个好夫家呢?
大家都嘲笑谢逸景前途大好,却偏偏娶了我这样一个拖油瓶。
而谢逸景自发现我并非他所念之人后,也对我冷淡了下来。
这些变化被人尽收眼底。
于是京城上层很快明白了我不过是一个弃子。
偏偏那时谢逸景政见与不少顽固派相悖,他们的夫人更是时常来找我的麻烦。
直到一次宴会中,她们与我争执间忽略了我身后的池塘,竟一把将我推了下去。
我不会水,即便被路过的谢逸景发现救了上来,也寒气入体伤了身子。
即便过了这么久,我依旧记得当初的场景。
我坐在床头,窗外桃花正艳,虫鸣鸟叫伴随着细细的风声,与谢逸景的声音一同进入我的脑海中。
“是我对不起你。”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知道谢逸景用了什么方法,等我一个月后身体大愈时。
听闻那几家推我下水的官员,贬谪的贬谪、流放的流放,最好的结局也是辞官回乡不得再入京城。
而之前宴会欺负我的那些人,也被一一整治过了。
那是我自离开外祖母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尝到被人关心和保护的感觉。
于是我鼓起勇气问起原因时。
谢逸景拿出了一支桃花发簪,轻轻帮我插好。
“街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你既已嫁我为妻,我自然不能让人把你欺负了去。”
普普通通的两句话,对我而言已是足够。
我天真地以为我跟谢逸景,终于能如平常夫妻一般相处。
他每日除上朝和处理皇上交代的事务外,闲暇时间都会用来陪我。
有时看我刺绣,有时教我写字画画,更多的时候是带我外出游玩。
编辑:iihuo68 来源:丞相娶错白月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