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上学的日子。
虽然同学们对我不好,总是嘲笑我,但他们不会像我爸那样打我。
在学校里我能学到很多东西。
老师说,知识能改变命运。
我想改变命运,所以我每天在学校都学得很刻苦。
因为一回到家,我就要负责洗衣服、烧饭、洗碗。
晚上我爸还不允许我开灯看书,他说灯光太晃眼,打扰他看电视。
我只能白天在学校拼命地记,晚上就着月光背书。
小姨跟我爸在一起后,没有以前那般对我好了。
偶尔我忘了洗衣服,她还会嫌我碍眼。
所以我只能尽量减少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
做好家务就躲到院子的角落里,拿小木棍在沙地上练字。
快要过年了,小姨和我爸在屋子里开着暖气,而我缩在院子里的一角,哆哆嗦嗦地写字。
小姨说过,等过年了会给我买一身新衣服,那样我就不用连手腕和脚脖子都盖不住了。
可我一直等啊等,等到大年三十那天,也没见小姨把新衣服拿出来。
我以为小姨忘了,第一次鼓起勇气问她:「小姨,那个,我的新衣服呢?」
小姨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责备我:「就知道花钱花钱,买什么新衣服,你的衣服不是还能穿吗?」
我没忍住,撇了撇嘴。
她一个巴掌就打了下来:「别搞得跟我委屈了你似的,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努力忍住眼泪,低下头,看着已经洗得发白的裤子和破洞了的鞋子,低低地说:「小姨,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那天晚上,天空上布满了烟花,我蹲坐在院子里的一角,冻得直哆嗦。
老师说,我们要讲科学,不要封建迷信。
可我好想问一问妈妈,这就是你当初苦苦生下我,希望我看到的世界吗?
为什么迷迷蒙蒙的,看不到头。
此刻空中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
漆黑的天穹骤亮。
像是无声地回应。
我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漂亮姐姐说过,只要读好书,就能克服一切困难。
我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
可我忘了,烟花乍亮之后,黑夜依旧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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