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我被皇帝看上,提拔去御前伺候,还改回了本名。
第一次见记忆里的如懿,她那张与前世的皇后宜修三分相似的脸,令我厌恶至极。
“卫嬿婉,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想出宫,指望着许个好人家?”
她的语气里满是引诱和压迫,像是迫不及待等我拒绝皇上。
可我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若是拒绝了,哪还能活到出宫的那一日?
说到底,不过是如懿不满我得了皇上青眼,又不想我勾搭走她的“冷宫知己”凌云彻。
这样既要又要的蠢女人,究竟是怎么被乌拉那拉氏送入宫中的?
我很快被封了令贵人,弘历是个贪图享乐的主儿,他原先看上的就是我这张与如懿三分相似的眉眼,如今我比旧人更年轻、懂事,且花尽心思讨好他,他怎能不欢喜?
我的盛宠引得后宫一阵骚动,不少人明里暗里讽刺我是山鸡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一边嫉妒我圣眷正浓,一边酸里酸气地诋毁我媚上求荣、不知廉耻。
我只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宫里,借着进忠的手,将这打造成铁桶,整整一个月都没让任何一个别宫的眼线进来。
给富察皇后请安时,如懿身边的第一走狗海兰,对我发难了。
“没想到当年将你打发到花房,竟还让卫贵人寻得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真真是好手段!”
一句不痛不痒的挤兑,我默不作声地喝茶。
周遭嫔妃们投来似笑非笑的讥讽眼神,明晃晃的恶意朝我袭来。
海兰还嫌不够,加重语气挤兑道:“区区一个宫女,居然费尽心思爬上龙床,真是恬不知耻、丢人现眼!”
我不由暗自发笑,看着如懿脸上几乎掩饰不住的窃喜,暗叹真是一群蠢货。
我轻轻地将茶盏搁在桌面上,笑眯眯地回道:
“姐姐这就说的不对了,皇上曾亲口和我说过,门第的高低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更何况海姐姐当年不也是王府的一位绣娘,皇上醉酒才荣见天颜,连娴妃娘娘都不计前嫌与您姐妹相称,怎么如今反倒挤兑起我这好歹是八旗出身的包衣了?”
海兰脸色一僵,如懿也讷讷地嘟起了嘴。
我搬出来皇上和她先前的身份,海兰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在说什么。
此时富察皇后才幽幽开口,适时制止了这场闹剧。
回宫的路上,凌云彻拦住了我的路。
他像是被妻子抛弃的可怜丈夫,满眼伤痛地控诉我不知廉耻,抛弃他去攀高枝成了皇帝的宠妃。
我看着他脸上激愤的表情,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指着澜翠和春蝉,厉声道:“当年我在嘉妃宫里被欺凌了整整五年,你只知唯唯诺诺地劝我忍耐,你这幅怂样子连个太监都不如,如若我不给自己挣个出路,恐怕我熬不到出宫就要被活活磋磨致死!”
“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答应,便能扭头将两个好姐妹捞出那吃人的地方,你口口声声说娴妃娘娘能救我于火海,可整整五年都了无音讯!”
“凌云彻,你莫不是在娴妃的温柔乡里溺毙了,险些都忘了我这个青梅竹马了!”
直到提到如懿,凌云彻虚伪的脸上才浮现出真正的恼怒。
他冲上来想捂住我的嘴,却被赶来的进忠一脚踹在膝盖骨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进忠表情阴鸷地瞪了他一眼,吩咐道:“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竟想对皇上的妃嫔上下其手,我这就去禀告皇上,治你个欺上罔下之罪!”
凌云彻满脸铁青,看着进忠小心翼翼扶着我的样子,恨得牙痒痒:“娴妃娘娘说的果然没错,你再也不是原先那个卫嬿婉了!”
我嗤笑一声,扭头转身就走,徒留凌云彻在原地无能狂怒。
当夜,趁着这件事没传到皇上耳朵里,我让进忠派了几个人直接将凌云彻套了麻袋暴打一顿,将他打得下不来床。
卫嬿婉随身的包袱里,还带着数十封二人互通情愫的书信,被我统统丢进了火坑。
望着被火舌席卷的焦黄白纸,恍惚间我仿佛再次闻到了当年华妃宫中的欢宜香。
情爱,本就是深宫中的催命符。
然而运用得当,却会成为最有用的温柔刀,刀刀取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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