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母亲曾不知从何处得知,在藏区的喇嘛庙中可以求得这样的木雕。为了实现心中的愿望,她不惜千里迢迢,亲自前往藏区,精心挑选了一尊木雕带回。
前世的我在网络上了解到,向木雕许愿需要付出代价,于是我曾劝说母亲尽快将其处理掉。然而,母亲却置若罔闻。
为了安全起见,我曾暗中将其丢弃。不料,木雕被邻居捡走,当母亲上门索回时,邻居却声称早已将其当作柴火焚烧。母亲不肯相信,坚信邻居只是不愿归还。
不久之后,邻居家多年未能怀孕的妻子突然有喜,全家人也意外地从这个城乡结合部搬离。后来有消息传来,说是邻居因购买彩票而中了千万大奖。
母亲将邻居家的好运全归功于那尊被捡走的木雕,责怪我阻碍了他们的财运,甚至断送了他们后代的希望。一怒之下,他们将我殴打至半死,并将我从楼顶推下。
那粉身碎骨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之中。我默默地收拾着碗筷,没有多言。
在这一世,我决不会再干涉他们的事情。既然他们如此执着于利用这邪门的木雕来祈求财富、子嗣和平安,那就让他们去求吧。如果他们自寻死路,我绝不会阻拦。
晚餐后,我匆忙前往摊位。待到夜深人静,收摊回家时,发现父亲正躺在沙发上沉睡,整个房间弥漫着刺鼻的酒气。
显然,父亲今夜饮酒过量。
我小心翼翼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却突然听到从父母卧室传来的不寻常动静。
那是母亲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一些难以分辨是愉悦还是痛苦的低语。在这宁静的夜晚,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即便不细想,也能猜到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然而,父亲明明已经醉倒在沙发上,那么能让母亲发出这种声音的,难道会是……
那个木雕吗?
我迅速退回自己的房间,连脸上的疲惫都顾不得清洗。
我翻找出高中时剩下的耳塞,塞入耳朵,将房门反锁,这才安心躺下。
第二天清晨。
我在厨房里熬着粥,母亲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款款走进来喝水。她走路时摇曳生姿,脸上还带着昨夜的余韵。
但细看之下,她的黑眼圈比往常要深得多。
母亲贴近我的背,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懒洋洋地问我:
“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剥着蛋壳的手微微一颤,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还能听到什么?爸爸喝了那么多,打呼噜的声音简直能把屋顶掀翻,要不是有耳塞,我一秒钟都别想睡好!”
听到我的回答,母亲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扭动着腰肢,返回房间继续休息。
这时,父亲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接着摇摇晃晃地起身去上厕所。
几秒钟后,我亲眼看见他撞上了门框。
那门框上原本有个钉子,是用来挂日历牌的。但后来因为父亲手头紧,买不起烟,便把日历牌都撕下来卷成旱烟抽了,只留下那个孤零零的钉子。
我曾多次提醒父亲,留个钉子在门框上是个安全隐患,建议他找个时间将钉子拔掉。但父亲总是懒得动手,反而责怪我:
“有什么不安全的?你瞎了吗,会往门框上撞?”
可今天,父亲不正是撞上了那个他曾不屑一顾的钉子吗?
父亲捂着受伤的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他找来一把榔头,本意是想把钉子砸进门框里,以免再次发生意外。但或许是因为宿醉未消,手上的力道失去了准头,一榔头下去,竟砸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父亲痛得大声呼喊,母亲闻声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她带着一脸的不情愿,用纸巾为父亲擦拭额头上的血迹,随后又找来纱布,为他的手指做了简单的包扎。一边忙碌,一边还不忘责骂:
“昨晚就告诉你别喝那么多,你偏不听!打麻将出老千都没被人剁了手指,现在却因为砸个钉子搞成这样,真是个废物!”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父亲,转身回屋,继续搂着她那尊木雕,安然入睡。
父亲依旧坐在沙发上,双眼布满血丝,嘴里的咒骂声不断。他一边骂着,一边缩进沙发里,刷着手机里的视频,试图以此来缓解疼痛。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昨天赢钱后木雕带来的反噬。他和母亲似乎都不懂,那些强求而来的好运,迟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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