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二十岁,霍倾二十四岁那年。
我们俩去参加 C 城一场酒会的路上,意外遭遇了山体塌方,被困于车里。
霍倾和我一起被埋了一天一夜。
被救援找到时,我最后的记忆,是他罩在我身体上方的臂膀被砸塌的车体刺穿,血肉模糊。
醒来后,他就向我求了婚。
当着我家和霍家所有人的面问我:「林渺,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那时,我看着他被白色绷带裹缠起来的手臂。
想起我们被困在车里,他紧张地叫着我的名字,对我说:「林渺,不要睡,
「现在睡过去,你就真的没有自由了!」
我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也就忽略了他垂着眸的眼底,平静无波,像是在完成一场必须完成的仪式。
于是我们结了婚。
四年后,如所有人愿地有了一个孩子。
霍屿时一出生,就得到了两家人的疼宠。
霍母认为他需要和霍倾一样最精英的教育。
所以他倒掉了那杯牛奶,和他爸爸以同样的方式,用最天真的脸对我说着抱歉,却做着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
我不知道这对父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一周。
我又接到了霍倾的电话。
他用的别的号码。
因为我将他拉黑了。
拖泥带水,这不像霍倾能做出来的事。
电话接通后,对面沉寂了几秒。
就在我感到莫名其妙,准备挂断的时候。
霍倾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渺。」他叫着我的名字,「你爸妈说你没有回家。你去哪了儿?是南市吗?」
他查我。
我知道他有这种能力。
心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愤怒。
在我们过去那段长达九年的婚姻里,他冷漠,他疏离,他与我像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过客。
如今不过半个月,他给我打的电话次数超出了他过去一年的分量。
以前我发微信问他。
【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是在开会吗?】
【胃疼不疼,要不要我熬点粥给你送过去?】
他最多回我一个:【嗯。】
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一片绿色。
现在他反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电话里哑着嗓子问我:「林渺,我今天应酬,喝得胃有些不舒服,你把药放在家里哪个地方了?
「还有,霍屿时在幼儿园被同学传染感冒了,烧到了 38℃,一直吵着难受。你之前都是怎么做的,让他能舒服一些?」
我出离愤怒。
我强忍着怒火,试图让自己不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霍倾,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保姆。
「无论你胃疼不疼,找不找得到胃药,那都不关我的事,而且你打一声招呼,也不缺给你买药的人。
「孩子病了,你跟我说再多都没用。我不是医生,我也没见过一个爸爸会在这种时候还要问孩子他妈该怎么办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也许是不甘,也许是习惯了我的照顾。
「但是霍倾,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你明白吗?」
说完这番话,我彻底将电话挂断。
翻过手机,找出 sim 卡,扔进了垃圾桶里。
编辑:myxzm123 来源:霍倾霍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