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那日楼奉雪笑意盎然，「朕已经问过国师，算了你们俩的生辰八字，柳芙风波命，杜蓄命格硬，这天底下没有更般配的了。」
我太熟悉楼奉雪。
每次他这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天子一笑，大事不妙。
那时跪伏在地的我微微抬眸，以眼神询问：「你和他有仇？」
楼奉雪看懂了，笑意更深，那笑得意味深长。
我更疑惑，悄悄以手势示意：「要不要做了他？」
楼奉雪大概对我的不解风情感到无语，挺直接地摆摆手。
一旁跪着的杜蓄低声问我：「陛下这是抽筋了么？」
我认真胡说：「他手经常这样。」
柳芙这两个字在鬼市悬赏榜常居榜首，赏金千百两，上不封顶。
物理意义上的含金量满满。
我当年随行保护楼奉雪的安危上过战场，斩杀过敌军首领，还非常嚣张地取下首级挂于军营之前，以起震慑作用。
中原人常言，斩草必要除根。
不是我大意，只是那首领的弟弟未到前线，故而杀不到他。
自楼奉雪即位后，他查到鬼市鱼龙混杂，有当初战败国家的人混迹其中，于是鬼市便多了悬赏榜。
在嫁人之前，我已经遇袭过九次，策划一切的正是那首领的弟弟甘岱。
价钱是一月比一月高，袁喜拨弄算盘都要拨出火星子了。
她非常心痛，圈点账册的动作快得惊人：「芙啊，你这肉我能按斤赎吗？」
我抿唇，「应该不能。」
她拿钱砸我的名字，我冒险为她取药。
在鬼市那叫一个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
最近的一回就在两日前，受了点伤。
冤种夫君还不知道我的危险程度。
杜蓄深深凝着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情况复杂，难以描述。
杜蓄也没想等我回答，他握着我的手在掌心把玩，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像找到什么新奇古怪、爱不释手的小玩意儿，最后低头在我指尖上亲了亲。
「你觉得我娶你，是因为不敢违抗皇令。又因为昨晚的那波刺客是来刺杀你而误伤了我，所以感到愧疚了？」
他微微躬身，双手懒懒撑在膝盖上，同我保持平视状态。
「本朝最锋利的刀刃，天子身边的暗卫首领，我在你手里都不一定能有出招的机会。」
「小柳芙，娶到你我算是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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