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雪脸色一沉,立即让人备车。
到御药堂时,便瞧见门口病患排着长队,而季允霏正在坐诊,沈子骞陪在一旁。
因为看诊施药分文不取,每个被她看诊的都对她感恩戴德。
孟姝雪走上前,看着季允霏:“季小姐,我可没有请你来御药堂当坐诊大夫。”
季允霏杏眸无措委屈的望着沈子骞。
沈子骞立即起身,冷冷开口:“从今往后,御药堂和你名下的所有药铺,都归允霏管。”
孟姝雪听了只觉得可笑。
原来季允霏想要的不只御药堂,甚至连她名下所有的药铺,都想要。
孟姝雪眉目冷峭:“凭什么?”
沈子骞剑眉长挑,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你不会医术,这铺子放你手里也无用,霏儿一身医术,自然不能束于后宅,这些药堂刚好可以给她施展的空间。”
孟姝雪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
一个人失忆,会把品性一起失去么?
还是说,她从前从未看透过他。
孟姝雪压下心中苦涩,抱臂淡淡看着二人:“施展空间?”
“你不是说她曾在乡间当赤脚大夫,无论条件如何艰苦都能坚持下去,怎么到了京城,反倒要夺我的嫁妆,才有施展空间了。”
沈子骞一噎,说不出话来。
季允霏见沈子骞处于下风,柔声开口:“你嫁给了国公爷,你的一切都是国公府的,骞哥有权决定。”
“且我们并非贪图你的铺子,我只是看到百姓受苦,我于心不忍,想治病救人。”
孟姝雪看着季允霏一副体恤民间疾苦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好一个于心不忍,怎么就刚刚好挑中我名下最值钱的铺子?”
沈子骞本一脸欣赏的凝视季允霏,一听孟姝雪的话,立即厌恶的望向她:“你的心中只有铜臭吗?”
这里的动静闹大,所有来寻诊问药,以及路过的百姓都聚拢了过来。
孟姝雪随他怎么说,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百姓都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哪个男人会强夺发妻的嫁妆给妾室。”
百姓们瞬间哗然,对着沈子骞和季允霏指指点点。
沈子骞和季允霏承受不住,正欲离开,却不想这时,突然门外抬来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
几个汉子冲了进来,情绪激动:“御药堂的大夫都出来,我兄弟吃了你们的药就倒了下去,你们必须负责。”
“怎么回事?”
孟姝雪上前想要瞧这个病人。
可刚掀开白布,季允霏便挤上前来,柔声道:“我是大夫,我来瞧瞧。”
孟姝雪只得收回手,冷眼看着季允霏给担架上的男人探脉,随后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道:“脉沉而迟,气血逆行,确是吃药吃出了问题,只怕是命不久矣……”
那群汉子听到后,顿时个个红了眼,捏着拳头大吼:“谁是东家,给洒家出来!”
季允霏立即被吓得躲到沈子骞身后。
孟姝雪冷冷瞥了她一眼,就上前一步,丝毫不惧:“我是御药堂的东家,若是确定他是吃了我们的药变成这样,我定会负责。”
“负责,你怎么负责,都是你这黑心商人害了我兄弟,我要你偿命!”
汉子说着便抡起拳头朝孟姝雪砸去。
孟姝雪心一紧。
就在这时,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督查司办案,都让开!”
话落,一行身穿绣金武袍,脚蹬长靴的督查司人拔刀开道。
所到之处,无不脸色露惊恐纷纷下跪。
就连那闹事的几个汉子都焉了,一个比一个跪得快。
失忆的沈子骞与从小地方来不知督查司为何物的季允霏看到这副场景,有些诧异。
何人出行,竟如此令人惧怕?
一息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没有声音,黑发黑眸,玄衣素手,只腰间别着一块玉玦。
即便容貌逼人,气势却像幽潭般深邃。
一见这人,孟姝雪便控制不住的心间一颤。
这人便是当今陛下身边权倾朝野的督查司提督,孟流厌。
前世,她为了保住国公府的爵位,去求他时,他于红帐内在她耳畔喘着粗气的画面浮现在她眼前。
如若不是那样,她还不知他对自己竟有那般心思。
可今生,这一切还未发生。
一个提卫厉眸扫过孟姝雪等人:“见到督查司提督,还不跪下!”
孟姝雪强行压下情绪,微微福身:“见过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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