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看见我腿上的伤疤面色一僵,记起了所有的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先是支开旁边一脸不情愿的何婉去倒水。
然后拿出红花油轻轻揉着我磕碰到的腿,「对不起,是我勾起了伤心事。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我也爱你。」
「是我混账没多上心,我们下个月就领证,绝不反悔好不好?」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玻璃碎地的脆响,伴随着惊呼声。
这边沈格还在说一些令人感动的情话。
下一秒果断撤回抹药的手,整个人迅速奔向了何婉在的厨房。
关切的声音就在我耳边。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伤口那么深!我们去医院!」
如果这是爱我,该有多可笑。
我已经记不清他说的下个月是多少个下个月了。
转身回了房间,立即整理行李,不想多待。
我掀开窗边画架的防尘布,突然发现还未完成的一幅被胡乱涂色。
拉开其他几幅,要送去展览的也被毁了。
我房间的钥匙只有我和沈格有。
沈格和何婉要拿衣服去医院,经过了我的房间。
「清清,你收拾什么?不是有保姆……」
沈格进门,看清我面前画的模样,话语戛然而止。
何婉躲在他身后,声音怯怯。
「姐姐,是我太喜欢这些画了,问了沈格哥哥可不可以让我继续补颜色,他答应了。」
「如果姐姐不喜欢的话,我愿意买下来。」
要是钱能复原画作,我当然能原谅她。
曾经不走艺术生的路,最终选择工商管理,也是为了沈格的一句「我需要你」。
沈格和我一起买画具颜料,也知道我为了想题材一遍遍修改花费了多少精力,掉了多少头发。
如今却不顾我的情绪,为何婉辩解。
「婉婉是单纯喜欢你和你的画,你应该感到高兴,几幅画而已,再画不就行了。」
我抬眸看了眼他后倾身体保护何婉的姿态。
画作已经毁了,就像我和沈格一样,再不能恢复如初。
「不用了,你喜欢就拿走,不喜欢就扔了。」
我转身继续收拾衣物。
今日不同寻常的态度给了沈格一丝危机感。
他蹲在我身边,看着我叠起一件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
蹙眉说道:「婉婉不是故意的,你又要走吗?我发誓我是爱你的。」
我平静地对他说道:「我只是想去旅游,放松一下心情。」
辞职信已经发到我直系领导的邮箱里。
我的业务已经被何婉全面取代,离职手续交代一下就行。
旅游放松也不是什么谎话。
沈格殷切地望着我,手抵着我的行李箱阻止我的动作。
「我们很久没一起去旅游了,你去哪?机票定了吗?我和你一起,没我在你照顾不好你自己的。」
何婉插话:「姐姐,我也很久没有去旅游过了呢,我可以帮你们做攻略,能加上我吗?我保证做一个合格的电灯泡。」
我的头有些难受,只是机械地在整理衣物,没有应声。
他热脸贴冷屁股,受到我多次冷待的他爆发了。
突然站起身来厉声道:「清夏,我已经对你很好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婉婉要去怎么了?你从前生活里哪有吃醋这个词?是被我保护得太好了,对其他人都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你心里就没有正常的男女友谊关系吗?」
原来他还是为了何婉,以为我针对她。
「你没爹没妈,看你离了我还能到哪去!」
提到父母,心里像是被堵住了,寄人篱下从来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走到床边,摸了摸枕头下方,搜出一套蕾丝边内衣。
他心虚才会主动提及男女话题上。
「沈格,我没想到你能用我父母来伤害我,曾经的你和现在的你,我能分得清楚哪个是真心实意!」
「在你们眼里,你们的男女关系是正常的吗!」
「我们以后各自好自为之吧!」
何婉从我手里慌乱夺过,抢先解释:「姐姐,是我有一天喝醉了,你们都不在,我睡错房间了,如果造成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沈格对我的怒气顿时偃旗息鼓,连忙撇清,「清清,这不能误会,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
「而且这是你的房间,婉婉房间就在隔壁,认错也是正常。」
这种谎话太蹩脚,昨晚加班取消了,我提前回了家,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
我喊道:「出去!」
情绪太过激烈,我捂着头,眩晕不适感加剧。
「清夏!身体不舒服又何必为了不存在的事生气呢?」
沈格形式般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烫。
当即打电话喊家庭医生来别墅。
「沈格哥哥……」
后边的何婉恰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沈格转头看见了她手上的绷带在滴血,慌乱地抽了几张纸巾就往上面擦。
何婉的泪水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说着说着就扑进沈格怀里,「沈格哥哥,好多血,我不会就要死了吧?我好害怕。」
沈格轻拍她的背安慰,「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征求我意见似的。
「清夏,婉婉伤口太深,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很害怕,我得陪着她去医院处理。」
「我给你喊了家庭医生,普通小感冒没事的,你好好在家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他象征性的给我打了个报告,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格依然会关心我,但仅仅只是从别人那分出的一小点怜悯。
他嘴上的「保护」从来不是长久的。
我在沈格的公司里兢兢业业多年。
加上车祸在爆炸前救了他的命,沈家的养育之恩早就还清。
「叮咚」一声。
谢文允的短信弹出:「清清,我已经在飞机上了,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特向清清汇报。」
编辑:myxzm123 来源:寒雪渐融,错爱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