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温然,我脑部受到重创,双耳失聪。
她不嫌弃我是个聋子,和我在一起七年。
婚礼前七天,我在家不小心摔到脑袋,醒来意外恢复了听力。
我激动地找到她,却在包厢门口听见她和男助理说:
“当初是因为愧疚才答应和他订婚,以前我确实很喜欢他。”
“可是谁甘心和一个聋子过一辈子,再说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所以逃个婚让他丢脸,应该会很好玩吧?”
她的男助理嬉笑着用她的手机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传来她的娇嗔。
我麻木地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调笑声,整颗心沉入谷底。
结婚那天,我率先逃了婚,让她沦为全城笑柄。
听说京圈最骄傲的小公主翻遍了整座城,也没能找到她的新郎。
......
包厢门开了一条缝,比电话里的喘息声更刺激我的,是亲眼看见温然被她的小助理林泽搂在怀中。
温然已经挂了电话,酒吧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此刻我的心却死寂一片。
她双手勾着林泽的脖子,眼神迷离:
“你可比裴舟那个聋子有趣多了,他听不见音乐,带他来酒吧就只会呆坐着,无趣得要死!”
我站在门外,手死死地拧住门把手。
我终于知道温然为什么再也不带我来她每周一次的朋友聚会。
她嫌弃我是个聋子。
每次聚会她都被朋友们簇拥在中间,在变换的灯光下尽情地舞动。
有时她也会走到我面前大声地说些什么,但她马上就会意识到我听不见,就会打着手语问我:“还要再玩一会儿吗?”
当我说我愿意陪着她,她反而会让我先回家。
原来是我扫了她的兴。
端果盘的服务生撞到了我,门开了大半,温然从林泽的怀中探出头问:“谁啊?”
我在她看见我之前闪身跑开。
好在服务生也不认识我,温然便也没有多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
等走到马路上,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后脑剧烈的疼。
伸手一摸,触目一片腥红。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我此刻无比地希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温然依旧是我那甜美可人的未婚妻,再过七天,我们就会携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可此时路上小贩的叫卖声,车流的喇叭声,还有大厦的led大屏播放的广告声,这些五年都未听到的声音,却在残忍地提醒我,这不是梦。
我在医院醒来时,温然正趴在我的床边睡着。
她还穿着昨晚那身衣服,显然是为了照顾我没来得及换。
自从七年前我为了保护她,被混混偷袭重创大脑,废了听觉,她就一直在我身边照顾着我。
如果没有亲耳听到昨天她说的话,我现在也会为她连夜的照顾感动不已。
温然睡眠很浅,我起来的动静吵醒了她。
她没有问我头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只是皱着眉,嘴里嘟囔着:“一个聋子还到处乱跑!”
见我一直看着她,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我听不见,又镇定下来,微笑着打手语:“你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没事。
她起身打着手语说要去找医生,但嘴里却在说:“还好马上就能摆脱这个聋子了,真麻烦。”
她说的话再次令我心口一窒。
还记得高三那年,班里的几个校霸抢走我的助听器,在教室里像传球一样抛来抛去。
全班没有人帮我,他们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嘲弄。
特意来给我送午后点心的温然跑进来,一脚踹到为首的人的桌子,从他们手里抢回了已经被摔坏的助听器。
温然是京圈公主,大家都不敢惹她,只能战战兢兢地求饶。
她把助听器放回我的手心,眼里闪着心疼的泪花,磕磕巴巴地用还不熟练的手语对我说:“小舟,你不是聋子,以后我来保护你,一辈子做你的耳朵。”
在那之后,温然转到了我们班,做我的同桌。
只要有她在,我就很少需要助听器。
订婚后甚至习惯了不戴助听器的日子,因为我只要有她在就够了。
现在我能听见了。
她却嗤笑着说我是麻烦的聋子。
医生说我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温然就放心地坐下。
她当着我的面点开林泽发的语音:“然然,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没有你在身边我都睡不着!”
林泽是温然去年招的助理,他们时常发语音消息或者打电话。
有时也会在半夜,但温然都会和我说,他们只是在聊工作。
温然的公司正在上升期,我能理解她的忙碌,从没怀疑过。
她背过身,给林泽回去语音,语气颇有些撒娇的味道:“你昨晚那么折腾我,人家腰都痛痛了呢~”
温然已经很久没有对我撒娇了,甚至我们已经很少同床共枕。
一句句露骨的对白令我恨不得现在还是个聋子。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想将他们的声音隔绝在外。
可她满是嫌弃的话语还是钻进了我的耳朵:“这个聋子不知道怎么了,不会摔坏脑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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