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良丝毫没有注意到顾言的神色,大手一挥,“走!”
顾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大摇大摆的王志良身后,假装不认识。
原主在学校也算是一个名人。
刚入学那会儿就因为长得好看,三天两头上学校的表白墙。可久而久之,原主的一些破事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了他玩的有多花。
靠颜值出名,最后靠没品出圈。
顾言本想着参加个晚会低调一点,但架不住旁边这个脑子里缺根筋的王志良过于惹人注目。
礼堂很大,所有学生都是随便坐的。
王志良拽着顾言的手腕“噔噔噔”从会场最后一排走到第一排,伸脚踢了踢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男生的椅子,甩手就是一张红票票,“喂,兄弟,腾个位置呗?你去那边坐。”
男生看到两人像看到了瘟神,二话不说就忙不迭跑了。
而坐在旁边的女生也十分有眼力见,低着头用头发挡住脸,紧紧跟在那个男生后面找其他位置去了。
无数道目光落在脸上,顾言语塞,一把将这个没心眼的散财童子拽坐下,窝在座位里,只露出一点发顶。
会场中间视野绝佳的位置,一群大一的新生交头接耳。
“刚刚那个过去的人是谁?长得好好看啊,气质真好。”
“对,他耳朵上还打了耳钉,瑟爆了!”
“他皮肤好白,感觉在发光。”
“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啊,这么好看也许是个Omega?”
“谁知道呢?不过你们觉不觉得他跟星星有点像?”
正在发呆的顾星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有些不大自然地摸了摸耳朵,声音柔柔的,“嗯……他是我哥哥。”
众人十分惊讶,“哥哥?!你哥居然也在这个大学?好巧啊!”
“是啊,哥哥学习一直很好,我就是以他为榜样才考上了T大的。”顾星星轻轻笑了一下,眉眼的弧度清纯又无辜,看上去就让人非常有保护欲。
话音刚落,前排的高年级学生转过头来凑热闹,“你们在说顾言?他学习好?”
几人一阵嗤笑,开始给学弟学妹们爆猛料。
“顾言之前期末答案还作弊来着,结果就算作弊也没及格。”
“你们可别被顾言这张脸骗了,他啊,就是个四处撩骚钓鱼的人渣。”
“经常有人看到他跟不同的人在酒吧里蹦迪喝酒,还动不动就打人啊。”
大一的新生们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哥们人品这么差。
等高年级的学生们爆料完,顾星星搓着手指,小声反驳,“不是的,我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身旁的同学安慰道:“星星,你就是太单纯,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好。”
“是啊,没听到学长们说的话吗?他那么能装,你一看就是被他给骗了。”
顾星星低着头没再说话,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将眼底的情绪笼罩在睫毛的阴影中。
不一会儿,晚会开始了。
穿着一袭拖尾长裙的主持人先是热烈地欢迎了新生,然后又按照惯例请学校领导上台讲话。
王志良看到了自己二舅,差点跳起来招手,被顾言及时摁住。
“你能不能老实点?”顾言不太舒服地蹭了一下后颈,突然闻到了空气中杂乱的信息素。
礼堂中坐满了学生,大家都贴了阻隔贴,也喷了抑制剂。
但随着大家的情绪渐渐高涨,有些特别浓烈的信息素就会不受控制地溢出来一点。这点微量的信息素并不会对正常人造成任何影响,可对顾言而言就有点难捱了。
王志良注意到顾言不对劲,“你咋了?脸色这么差。”
顾言胡乱晃了一下头,攥紧手指,“没事。”
他没想到自己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上午吃了药都没多大效果,看来发烧真的很耽误事。
离医生说的期限只有三天了,可他上哪儿找匹配度95%以上的Alpha……
就在这时,礼堂内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全部聚焦到台上缓缓走向话筒的男人身上。
“让我们掌声欢迎我校往届优秀毕业生,现任易氏集团总裁——易珩,为我们发表新学期致辞。”
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的男人西装革履、气质非凡,他在话筒前站定,光从头顶打下来,让他的五官立体又凌厉,面部线条干净利落。
易珩淡然抬眼的那一瞬,顾言捂着后颈愣住了。
这……不是那晚送他去医院人吗?
居然还有这层身份?
书中一笔带过的情节闪入脑海,顾言想起来了,顾成景做梦都想攀上易家的关系,甚至多次在晚宴上制造顾星星和易珩的偶遇。
可惜,易珩跟书里其他人不太一样,在他面前,顾星星的万人迷体质不知怎么的就失效了。
“嘶……”四周的声音开始渐渐变得模糊,顾言已经听不清台上的人在讲什么了,他的指尖发颤,信息素即将失控的无措感在心头徘徊。
不能再在这里了,会出事。
顾言猛地站起来,朝安全通道走去。
“诶!言子你去哪儿?”王志良的嗓门很大,第一排离舞台又近,他的声音被话筒清晰地收了进去。
所有人的视线被离开的顾言吸引,易珩也注意到了。
他敛了下眉眼,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念,仿佛刚才被打断的人不是他。
顾言始终绷着的脊背在关上卫生间门的那一刹那瞬间垮掉,强撑的坚硬躯壳呼吸之间土崩瓦解。
好疼……
脑袋像是要被凿开,腺体肿胀滚烫。
他红着眼眶解开领口,手指不听使唤地摸出手机,输了两次密码才解锁。
原主通讯录里除了王志良,唯一靠谱的就是家里的司机了。
顾言紧紧咬住唇,刚要拨过去,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双腿一软,膝盖跪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玫瑰的香味四散弥漫,将他的眼里熏出水汽。
糟了,彻底控制不住信息素了。
顾言低喘了一声,疼到身体痉挛,五指不断张开,又在下一波刺痛袭来时使劲蜷缩起来。
“哒、哒、哒……”
空荡荡的走廊上传来皮鞋不疾不徐敲击地面的声音。
厕所里的顾言猛然抬头,睁大双眼,鼻尖嗅到了一丝雪原冷杉的味道。
“要帮忙吗?”
隔间紧锁的门被敲了两声,易珩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
里面无人回应,但他闻到了熟悉的花香,顺着若有若无的味道一路寻过来,知道顾言此刻就与他一门之隔。
“我给你打120。”
若不是上次在医院听到了顾言这个病有多危险,他也不会这么好心来找人。
易珩被这浓郁的Omega信息素勾引得心头窜起一簇无名之火,他屏住呼吸正准备拿手机——
“咔哒。”
隔间的门板突然打开,一个脱力的身影猝不及防倒过来。
易珩瞳孔微缩伸手接住,差点被对方身体惊人的温度烫伤。
“你……”
顾言难受地将头埋在冷杉味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声音湿漉漉的,“别说话……”
就是这个味道。
在他第一次发作时就将他安抚的味道。
身上的疼痛从四肢百骸退散,可这点信息素远远不够,痛感在退缩到一个节点时又迅速反扑。
没有别的选择了。
“呃!过来,帮我……”顾言紧紧攥着眼前这个Alpha的衣服,他这辈子没在别人面前哭过,此刻眼泪却控制不住流下来,滑过下巴,“给我你的信息素,咬、咬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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