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在欧阳家当幕僚时受到器重,三媒六聘娶了欧阳珏。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娘亲作为爹爹无名时期的原配夫人,沦为妾室。
欧阳珏抢了正妻之位还嫌不够,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做「小」,硬是让早产出生的我唤叶欢颜为
[姐姐]。
[见卿欢颜],爹爹有心为我们取名叶卿卿、叶欢颜,在外人误认我为嫡女时微笑不语。
那又怎样呢?
这不妨碍他在欧阳珏欺压我和娘亲时沉默,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金钱地位蒙了心,怎会陷妻女于艰难
处境?
我抽回手:「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的,娘亲说你有苦衷,让我不要恨你.……我不恨
你,但也做不到心无芥蒂地同你亲近。」
爹爹不胜酒力,鼻尖和眼尾都染上糜烂惹眼的红,埋头伏在桌上。
我的这番话,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花溪行色匆匆,裙角沾湿,鞋底踏出一串泥泞水渍,站定在我身边低语:「小姐,没找到。」
我刻意制造时间让她去寻那首长诗,怎会找不到呢?是叶欢颜藏得太隐蔽了吗?
瞅了眼膳厅外的细雨,我抬手屏退花溪去将自己梳洗干净。
看来还是得亲自出马。
我一脚踹开叶欢颜的房门,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摔了手中的翡翠雕金毛笔,急忙让婢女包好收到里
屋,生怕被我惦记似的。
那支笔价值不菲,和田玉装饰,缀以明珠,文以翡翠,不像出自寻常工坊。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眉毛倒竖地指着我:「千金小姐的礼仪教养哪里去了?不会敲门吗?这翡翠贡
毫要是摔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J
原来是贡品,果真如传闻所言,叶欢颜凭借我的诗册博得圣上青睐。
我对上她的目光,打量中带着鄙夷:「你有千金小姐的素养?识得几个字?这么好的笔在你手里怕
是只能蒙尘吃灰。」
[你你你…….J叶欢颜气急,眼里的惊愕似乎在问[这还是我那个唯唯诺诺的庶妹吗]。
[你什么你?」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纠缠此事,开门见山道:我新作的长诗呢?还给我。
「什么你的诗?连个落款都没有怎么证明是你的?」
[既然承认了就甭废话了,快把那诗还回来,别的你偷去就算了,这首不行。」
她贱兮兮地贴近我:「为什么这首不行?是因为它让你耗费心血,一旦发表必会成为旷世之作
吗?」
我瞳孔猛然收缩:「这话是谁的评价?难不成….…你已经将它发表了?]
「今儿才差人送去诗社,社主说此诗颇有绮思,可谓神来之笔,夸你才藻艳逸……哦不,是夸
我。」
我恨不得一耳刮子扇掉她脸上抹的两斤粉。
这个蠢货.……
「你就算看不懂也应该听社主说了,这首诗看似是志怪题材,内容诡谲,但我告诉你,它是.…….
它是写实诗,诗中记载的「疯魔]是真实存在的,如今他正在满世界地找我!
落难期间我被一个疯批缠上,午夜梦回仍会惊醒,怎么也忘不了他将活生生的猫儿剁成碎肉的恐怖
画面。
我忍辱迎合了好些时日才让他放松警惕,趁机逃脱,背叛他的下场我不敢想,只知道若是被抓回
去,定会生不如死!
那首诗既然发表,就等于自曝行踪,要不了多久那个疯批就会找上门来!
她紧张起来:[是什么?]
我看向那双攥在我胳膊上的手。
我怕什么呢?这诗署的是叶欢颜的名字,那个疯批患有眼疾,不可能认出我。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措辞道:「是能开创新诗流派的佳作,要是姐姐飞上枝头,还请念着点妹妹的
好。」
叶欢颜笑得张扬,她既已收到圣上的信物,入宫为妃是指日可待,只差一个才绝天下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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