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因疾驰晃晃悠悠,我含住青梅压了压反胃。
回想这五年与陆尘的一点一滴,到底心中苦涩是青梅压不住的。
到了皇宫,一月一度的祭祀礼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祭祀礼说来有趣,皇帝自从被解蛊后,更加相信天命之势,特设每月初一祭祀。
不祭先人,只祭天、祭地、祭神。
阖神宫是个露天的院子,院子中央摆着祭祀台,祭祀台上摆着檀香台、五卦福、龟壳。
其实这没多大用处。
祈福一事,向来靠积善行德、虔诚之心。
祭祀台周围围着一圈座位,往往会邀请京城达官贵人与皇亲国戚。
这一席还不是谁都能来,是要被皇后娘娘赠卦帖才能来蹭个运。
所以当我在台上看到盛离时,瞳孔一缩,心间升起一股无名火。
再往一旁看去,陆尘竟当着众人的面给她剥着蜜橘。
再环忘四周,那些大臣、妇人、官眷看我的眼神无不是嘲笑与鄙夷。
我一直是知道的。
知道这些京城的人如何议论我。
他们说苗疆的女子玩蛇弄蛊、心肠歹毒,明明整天翻来覆去的是尸蛊毒,却偏要装得一副神仙菩萨的模样。
还说我不知礼数,大大咧咧,没有教养,看上一个男人便觍着脸要嫁,从未听过一个深闺小姐是上赶着求男人疼的。
还有更多难听的话。
若不是有皇帝护着,京城里的唾沫,足以把我这个外来女子淹死。
他们不觉得祭司是个官,反认为我不过是个给他们求气运的下人。
所以五年前,当陆尘在祭祀台下懒懒地说着,「苗疆祭司万里挑一,来京城祈福实乃周国之幸」时,我对这个少年的爱意,更深了一分。
他就像个挥舞着长枪的将军,踏马而来,将我从泥泞的沼泽中拉起,获得一丝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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