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歌,不要惹我不高兴。]世子的手紧紧箍住我的腰,冷淡的眉眼爬上了些许烦躁。
我撑住他的肩头,支起身子费力地隔开距离,小心翼翼地亲吻他。
在周烬面前,我永远不会是端庄知礼的侯府小姐,只配做浪荡低贱的替身戏子。
周烬大约被我的乖顺取悦了,长眉微微挑起,情欲的红染上他的眼尾。
他好心情地、慢条斯理地拆开我的腰带,弄乱我的满头珠钗。
麻雀飞上枝头也不会变成凤凰。
我只能在这碧波荡漾、人来人往的仙心湖中,在这画舫里与尊贵的世子殿下,无媒苟合。
外面的光渐渐沉没,周烬好心情地给我整理好衣衫,捏了捏我的脸,「回去吧。」
他声音还带着放纵后的哑,人却已经利落地翻身下去,留给我一道清瘦修长的背影。
我垂眸看着乱糟糟的床榻,视线莫名地模糊了。
回府用膳,父母大约难受我在外受苦这么些年,慈爱又小心翼翼地给我添菜,就连我嫉妒得发狂的姐姐眉眼间也尽是温柔。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陷在里面,洗不掉卑贱的骨髓。
如果他们知道我这样,是不是很失望?
我愣愣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陷入了回忆。
那是我第一次登台,紧张得手心濡湿。
唱念做打的声音结束,我轻轻喘着气看向台下,听着叫好声,不由得笑了起来。
转身下台时,我才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
「这是个雏儿吧,那小腰扭到爷心坎里了。」
「哈哈哈哈,哪轮得到你啊,马上就该被上头的爷儿包了。」[给我蹲墙脚听听,我也愿意啊,这声音还不把人骨头叫酥了?」我近乎落荒而逃,脸色煞白。
可是从小待在离恨天,我又明白,他们说的一点也不错。
终将沦为玩物。
肥头大耳的官老爷朝我伸手时,是周烬轻描淡写地扔下衣袍将我盖住。
我透过衣袍间隙,迎着满园桃花看他,看他莹白如玉的脸,疏淡矜贵的眉眼,挺立的鼻,薄情的唇。
他的一切都融进了这暖昧艳丽的园子里,成了绝佳的风景,直直撞进我心里。
等人散去,我才敢光明正大地打量他,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疲倦。
「谢谢公子,你今天为我得罪了刘大人……]我绞着袖子道谢,心里却有些担心他惹上麻烦。
周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莫名地顿了顿,随后轻轻一笑,「不用担心。]
自那以后,周烬日日都会来离恨天,只坐着听我唱曲儿,等我唱完,他便留下赏银离开。
隐隐约约弄明白他该是个矜贵的公子,我那些仰慕便歇了下去。
高攀不起。
偏偏离恨天的班主,推着我逼着我去攀他,我咬着牙扛下所有的虐待,死死维护着我可笑的尊严。
周烬再一次像当初那样出现,擦拭着我嘴角的鲜血,「我带你走?」他的温柔让我以为,我们是平等的,我被蛊惑了。
我生辰的冬夜,他撑伞为我遮雪,送我玉簪。
比起从前每一次挨饿的生辰日,他带我去吃的长寿面让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再也拒绝不了这个人了。
即便如今我是南伯侯府「从江南养病回来的二小姐】。
幼时在离恨天被打骂着长大,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直到周烬突然告诉我,我是南伯侯嫡次女,携着风雪护我回京认亲。
他隐瞒了我和他的一切,父母为了让我有个清白的过去煞费苦心。
可他们不知我早非完璧,还沉溺其中。
母亲抱着我哭哭啼啼,我却听出了一些门道。
丢失的那年,我分明已经七岁,为何会毫无记忆?
我明明乖乖地待在守卫森严的侯府之中,又怎会被人偷走?
这是怎样的阴谋,非要我去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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