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字眼,我反反复复看了数十遍,手里两张重叠的单子被我握的发了皱。
我给贺淮发了一条信息——
【还在忙吗?】
信息发出去,很快就石沉大海,再无回应。
我抓着手机盯着屏幕,一直到车子开到别墅门口。
下车的瞬间,脑袋里强烈的眩晕感让我差点撞到围栏上。
司机在车里说了句什么,大抵是要我小心,我没听清,却还是道了句谢。
身前,那栋别墅是贺淮送我的‘家’。
我站在门口,描摹着院子里的所有,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和贺淮布置的。
素色的围栏,满院的蔷薇,还有结婚那年,他亲手在院子里种下的那颗枣树。
他说,他要和我早生贵子,和我携手白头。
这样的贺淮,会骗我吗?
那条发出去的短信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我回到屋子里,没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和往常不同,这次我等了好久。
当我以为这通电话要被自动挂断的时候,贺淮接了。
“阿淮……”
“我不是说了我在忙吗?有什么事晚点说,客户在等,我晚点给你打回去。”
一通六秒钟的通话,我只来得及说两个字,那头就变成了忙音。
这种事,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从前的贺淮,绝对不会先我一步挂断电话。
我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百般不愿承认的念头,在这一刻疯狂在心头扎根发芽。
他想瞒我!
在电话挂断前,我听到有人在叫他。
一声极轻的‘贺淮’。
我没敢去猜那是谁,明明答案即将呼之欲出,一步之遥,我退缩了。
那两张从医院带回来的单子被我放在沙发上,我盯着瞧,时间久了,眼眶也酸涩异常。
可他说他会回电话给我,我始终不愿相信,那么爱我的贺淮,会不要我。
我把自己缩进沙发里,抱着曾经最爱的那个玩偶,等一等的事情,不妨事的。
……
脑子发疼的时候,我正在发呆,那疼痛来的猝不及防。
我缩在沙发上,手机从手中掉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呕吐欲。
我抱着垃圾桶,整个人都要滑到地上,偌大的别墅里,全是我难听的反胃声。
不知道吐了多久,再抬头的时候,嘴里都是血腥味。
我胡乱拿纸擦了下,那血却像是流不尽,源源不断往我喉咙里走。
我拿手机照了一眼才发现,那血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
我有些恍惚,扯了纸潦草的塞进鼻子里。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贺淮说的回电没等来,我愣愣望着漆黑的客厅,倒是在几分钟后等到了他朋友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率先听到了炸耳的音乐,之后才勉勉强强听到人声——
“冉冉姐,贺哥喝醉了,我发个地址给你,你来接一下呗。”
所以,他又骗我。
他说不喝酒的。
贺淮今天,要骗我多少次才够。
眼前有些模糊,我强忍下酸涩,还是站起身将脸上和身上沾染的血迹收拾了。
我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这一生 ,我经历过很多次的抛弃,他不要我,我也可以不要他。
但是,他得和我说清楚。
我不喜欢借别人之口了解什么,我和贺淮相恋十几年,哪怕是好聚好散也该由他告诉我。
出门前,按照惯例,我温好了一碗醒酒汤。
根据地址来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我脑子又开始发疼。
好在,并不剧烈。
包厢的门没有关严实,我握着门把手刚要推门进去,就听里头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
“贺哥,你今天瞒着冉冉姐陪咱们夏大美女跑了一天,你也不怕等会儿冉冉姐来看见了吃醋,回去跟你闹?”
话音一落,包厢里骤然寂静。
本能的,我停住了动作。
几秒后,贺淮的声音响起,笑的森冷又轻蔑:“跟我闹?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不过是个当年就被她继父搞脏了的破鞋,我都忍她多少年了?她但凡懂点事儿她就该清楚,这辈子只有我贺淮会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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