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否听见我的声音?你有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护士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柳如烟的公司突发紧急状况,而我在赶往她身边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那辆车久未启动,我未曾察觉刹车已失灵。
幸得救护车及时赶到,将我送至医院。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柳如烟的号码。
电话迅速接通,我尚未开口,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烟,别闹了,你的电话。”
紧接着,她不耐烦地回应:“有话快说!”
“柳如烟,我命悬一线,速来医院。”
我的声音虚弱至极,却无法掩盖她的讥讽。
“为了让我留下,你连诅咒自己的话都说得出口,任岩,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等我解释,电话便被挂断。
那句话如同重锤般击中我的心,让我再也无法言语。
在那一刻,我坚守七年的感情变得毫无意义。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疲惫到不愿再见到她。
护士见我沉默,急忙询问:“还有其他可以联系的人吗?”
没有了,为了柳如烟,我背井离乡,孤身一人。
突然,我手中的手机仿佛失去了支撑,缓缓坠落。
周围的喧嚣声渐渐变得模糊,我的视线也开始缓缓闭合。
在我意识的边缘,一道熟悉的旋律悄然响起。
“我愿意成为他的家人!”
我努力想要辨认那声音的主人,却无法睁开沉重的眼皮。
当我再次睁开眼,已是三天后的清晨。
我的面容被绷带环绕,腿部的每一次轻微移动都伴随着剧痛。
或许是我的动静惊扰了房间内的宁静,唤醒了沉睡的守护者。
“你终于醒了?”
那声音与我昏迷前的记忆重叠。
这时,我才注意到,病床旁竟有一人***。
她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关切。
我认出了她,她是我高中时代的同窗,班级的领袖,孙茜。
记得高考落幕的那个夜晚,她向我吐露了心迹。
我微笑着回应:“柳如烟,她是我心中的唯一,你不会不知情吧。”
她轻轻点头:“总有一天,你会放下她,而我,一直在等待那个时刻。”
她的话语落下,便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一别七年。
重逢,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因脸上的伤痕,我无法言语。
她起身,细心地照料我,喂我水,喂我饭。
在这段时间里,柳如烟的电话不断响起。
我选择了沉默,未接一通。
七年来,我从未错过她的任何来电。
偶尔的疏忽,我都会立刻弥补,甚至卑微地求她原谅。
但她,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这次,面对她的来电,我心中的热情已然冷却。
我是在清晨苏醒,却未接她的电话。
夜幕降临时,她终于出现。
她推门而入,我正准备安眠。
孙茜正为我整理床铺。
“任岩,你这家伙,不接电话原来是在和这狐狸精幽会?”
我无法辩解,只能默默承受她的误解。
但这一次,我不再屈服。
然而,这一次,我选择了沉默,不愿再与她多言。
见我默不作声,柳如烟的怒火中烧:“你为何不解释?你这次为何不辩解了?”
她猛地冲上前,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伤口的剧痛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却似乎以为我在装模作样:“你这次演得真像,不惜包下VIP病房,还请了个狐狸精护士。”
病房?她的话让我愣住了。
她的目光转向孙茜。
不知为何,我的心猛地揪紧。
“原来我们的班长消失了这么久,是来这里当狐狸精了。”
她的话语愈发尖酸刻薄。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任岩,你故意不接我电话,就为了这个女人?”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是柳如烟给了孙茜一巴掌。
我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却无法开口。
接着,又是一声巴掌。
“你再不说话,我就让她好看!”
我感到一阵寒意,仿佛在这一刻,我看清了她的真实面目。
没有我心中的滤镜,她变得面目全非。
“他脸上有伤,不能说话!”孙茜终于忍不住出声。
她作为医生,不能还手。
“现在能说话了?没事了?”
柳如烟的眼中充满了对我的蔑视:“那就快起来给博达做鱼,他想吃你做的鱼了!”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卡在了我的喉咙,难以吞咽。
“我不。”
当我说出这两个字,我沉寂已久的心仿佛被唤醒。
仿佛解开了束缚我多年的枷锁。
柳如烟的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学会说这两个字,我用了七年的时间。
在过往的点点滴滴中,无论对错,我从未吐露过“不”字。
这一切,皆因一个“爱”字。
但如今,那份感情已不复存在,这两个字便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她冷笑着,抓起桌上的花瓶,猛地摔向地面。
碎片在撞击地面后四散飞溅,孙茜敏捷地挡在我身前。
柳如烟的手指被碎片割伤,鲜血开始渗出。
“任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从床上起来,回家给博达做饭,否则就……”
她的话未说完,我便打断了她:“分手。”
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坚定地重复:“分手。”
这一次,我不再感受到伤口的痛楚,只有释然。
她愤怒地将病房内能摔的东西一一破坏。
我没有阻止,孙茜也没有。
她始终站在我身前,保护我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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