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姜滨月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裴盛舟身上之后,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这姜滨月是疯了不成?
裴盛舟原本是她的准公爹,现在准儿媳妇要变成准媳妇?
若裴盛舟与裴钦睿是同辈份的人,那倒没什么问题,可裴盛舟是裴钦睿他父亲啊,是长辈,长辈怎么可能娶本该属于晚辈的妻子?
这不符合伦理。
裴盛舟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听到准儿媳妇惊世骇俗的话,表情瞬间龟裂,半眯起双眼看姜滨月。
姜滨月对上裴盛舟淡漠的目光,心尖儿颤了颤,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可裴家的那两个孙辈她选不出来,而裴盛舟却是最好的选择,她没有退路了,回到姜家的处境不会比留在裴家好。
裴钦睿对不起她,让她在大婚当日沦为笑柄,她没能做裴钦睿的新娘,那就成为裴钦睿新的娘亲,做裴钦睿的长辈,日后再收拾裴钦睿。
唯一不好的就是裴盛舟不行,当年为救皇上受了伤,落下隐疾,不然也不会二十九岁都没娶妻,从宗族旁支过继一个孩子过来继承香火。
但不行也无碍,男人不行不会纳一堆妾室给她添堵。
裴家的人皆面面相觑,觉得姜滨月是疯了,就连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大风大浪的裴老夫人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宾客们也在窃窃私语。
须臾,裴盛舟蹙着眉头启唇道:“姜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滨月极力保持镇定,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不紧不慢道:“裴侯爷,俗话说父债子偿,反过来子债父偿也是一样的道理,你教子无方,他大婚当日逃婚,跟其他姑娘私奔,让我沦为笑柄,你作为父亲,有责任替他偿还这笔债。”
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宾客们愣住,可仔细琢磨这话,越发觉得不对劲。
而裴盛舟却道歉然:“是我教子无方,这个我给姜姑娘赔不是,我的两个侄儿尚未婚配,他们既然已经站出来,那是同意娶姜姑娘的,姜姑娘可以从他们之间选择。”
姜滨月回道:“他们我都没看上,倒觉得裴侯爷不错,裴侯爷不仅才华横溢,还品行极佳,日后定是个负责任的好夫君。”她说着转眼看裴老夫人,“老夫人,您方才说裴家未成婚且没有婚约的儿郎,都可供我挑选,如今我选中裴侯爷,不知您这话可还作数?”
裴老夫人听着她的话,眼神忍不住在儿子与姜滨月之间游弋,郎才女貌,倒是挺般配的。
她猛然间发觉趁此机会,顺水推舟让儿子娶个媳妇也不错,儿子落下隐疾没娶妻,也成了她的心病,现在有个现成的媳妇,这样儿子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不至于孤独终老。
反正裴家都已经闹出这种笑话了,还怕笑话更离谱些吗?
于是乎,裴老夫人趁热打铁,回应姜滨月:“姜姑娘,我方才的话自然作数。”她侧头看自家嫡亲儿子,继续说,“我们裴家素来讲信用,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裴盛舟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再次看向姜滨月,凝视她半晌,淡声问:“姜姑娘,你可想清楚了?”
姜滨月语气坚定:“我想清楚了。”
闻言,裴盛舟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拉着红绸的另一端,对喜娘说:“别误了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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