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崇五年,顾云殊作为唯一的女将军,带兵上了战场。
曾经的神将,她的师父沈凌尘对她说:“胜仗归来,我有话对你说。”
那时她以为,自己多年的倾慕终于能有结果。
却没想到得胜还朝时,沈凌尘竟然出家,当了和尚!
……
灵栖寺。
顾云殊看着盘腿端坐佛前的清逸佛子,下意识喊:“师父……”
沈凌尘眉目微敛,语气浅淡:“这里没有小将军的师父,贫僧法号梵尘。”
顾云殊呼吸一滞。
沈凌尘原本是大宣朝的镇国大将军,威名远扬、从无败绩。
后来他收养了她,教她本事,带她上战场,亲手把她打造成了大宣朝第一位女将军……
转念,顾云殊却又想到宣崇帝那句:“沈将军以你这场胜仗,换取他退出朝堂的自由。”
她望着眼前一身素白僧衣的男人,唇舌泛苦:“师父,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弃一切剃度出家?
为什么要拿她当交换的砝码?
沈凌尘捻着菩提念珠,眼也未抬:“走吧,你身上杀气太重,扰贫僧清净。”
顾云殊喉头一哽,泛起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她急着回来见沈凌尘,在战场上受的伤还没好全。
顾云殊强行压下胸口的疼痛,勉强笑道:“那我换了衣服再来。”
转身时,却听沈凌尘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贫僧不会再见你。”
顾云殊脚步一顿,伤口像是被人凭空打了一拳,痛意弥漫。
她当做没听见,急忙回府换衣。
再转头赶回灵栖寺时,迎接她的只有紧闭的大门。
顾云殊无措地站在寺门外。
进去,师父不让。
离开,她不想。
良久,身后传来一道女声:“顾将军?”
顾云殊一怔,回头就看到了一袭青衫的季云宛。
她蹙眉关心道:“你伤得那么重,应当在家好生休养。”
季云宛是随军的女医,对顾云殊身上的伤最清楚不过。
顾云殊有些心虚,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寺门打开。
一个小僧走出来合掌道:“是季医师来了吗?梵尘师兄请您进去。”
季云宛跟在他身后就要进寺。
踏进门的那刻,她回头看了眼顾云殊苍白的脸色,转头对小僧道:“能否让顾将军一同进去?我好为她疗伤。”
小僧有些为难:“可是梵尘师兄……”
话说了一半,他道了声佛号:“人命为重,小将军请进。”
顾云殊眼神一亮,朝季云宛道了谢,便跟着往寺里走。
可到了沈凌尘的禅房外时,她自己就停下了脚步。
他不想见自己。
她也不敢惹他生气。
最后,顾云殊只是站在院外,目送着季云宛进去。
跟在沈凌尘身边十余年,她很清楚,对于师父而言,曾与他有过婚约的季云宛是不同的……
寺庙安静,只有钟声长鸣。
顾云殊站在廊檐下,甚至能听到禅房中季云宛的声音。
她说:“顾将军为了打赢这场战役,吃了不少苦头,许多次险些丧命。”
顾云殊不受控制地走近一步,想听沈凌尘的反应。
关心也好,哪怕随口问一句,她也能视若糖饴。
可只有一片沉默。
直到季云宛又问:“你当真不肯见她?”
顾云殊才听见沈凌尘的回答——
“我与她不同路,当年收她为徒,本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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