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迦带过来的证据因为没有目击证人,再加上受害人一直在昏迷当中,律师说不太好办。
他说:“除非你姥姥醒过来,指认是你继母做的,否则控告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可即使如此,荀迦也坚决要控告柳明慧。
越晔家外。
荀迦迟疑了很久,还是来到了这里。
她走到门口,垫脚摸了摸门框旁的牛奶箱,里面一把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荀迦松了一口气,每个月她都会来这里帮他打扫卫生,做一些家庭清洁,越晔没有把钥匙拿走,也就代表他愿意她过来对不对?
晚上七点,越晔回家,发现应该黑暗的房子里灯火通明,在门口就能闻到屋子里饭菜的香味。
他一顿,打开门,就见荀迦围着围裙,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脸欣喜地望他:“小叔叔你回来啦?菜刚好出锅,快趁热吃。”
她松软的黑发用发夹别成了一个髻,黑色的毛衣,领口规规矩矩,看上去清爽可人。
荀迦将饭菜端到桌上,又若无其事地提醒他:“你桌子上的胃药我帮你换了新的,之前的都快过期了。”
越晔表情复杂地看向茶几上崭新的胃药,他皱起眉头:“我说过不准你再过来的。”
荀迦装作没听到。
越晔有些无奈:“荀迦……”
荀迦摆好碗筷:“快来吃饭吧。”
越晔揉了揉眉心,解了西装扣子,踱了几步,最后烦躁地回到房间,像是发了脾气,“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悄无声息。那种空旷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荀迦的喉咙,她笑了一下,食不知味地往嘴里扒着饭。
可塞得越多,她心里越酸涩。
吃完,荀迦顿了一下。她端着饭菜小心翼翼地敲响了越晔的房门:“小叔叔。”
没有回应。
荀迦抿了抿唇,压着嗓子稳住声线:“我,我把饭菜给你放到电饭煲里了,你记得出来吃,不吃的话会对胃不好。”
过了一会儿,房门外彻底没了动静。
越晔在屋子里抽烟,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想起第一次见到荀迦的时候,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黑夜的风如同张牙舞爪的手,似乎随时都能把她吹倒。
而她就像一块雪白的玻璃,稍稍一碰,就能破碎。
太脆弱了,脆弱得不堪一击。
越晔低沉着眼,指尖忽明忽暗的星火映着他眼底暗沉的光,他心不在焉,看向窗外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围静极了。
荀迦走了?
他掐灭烟打开门,屋子里一片安静。
他走到客厅,忽然间哐哐瓷碗打碎的声音。越晔眉头一皱:“荀迦,你在干嘛?”
不一会儿荀迦背着手,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走出来:“对不起我手滑了……”
越晔看着她发白的脸,还有藏在身后的手,心里明明知道她此时最需要安慰,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收拾好一切的荀迦走出来拿起包,看着榻榻米上在看书的男人,她喉间一紧,有些不舍:“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么?”
越晔头都没抬:“不会。”
荀迦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答案,却总是盼望他能说一句“会”,好像他只要说了那么一个字,她的生活就会有盼头。
可是他连这么一个字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荀迦抓紧包,扯了一个落寞的笑,转身离开。
而越晔自从荀迦走后,落在眼里的文字全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符号,他合上书,仰头靠在榻榻米上。
会不会想她?他不知道。
可她真的会走么?像她这种跟屁虫真的会走么?
接下来的几天,越晔再也没见过荀迦,只是每天晚上他都能看到一尘不染的桌子,电饭煲里热好的饭菜,以及不忘给他放好的胃药和水。
越晔没当一回事,荀迦也像说好似的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有一天,暴雨倾袭,越晔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千斤重,滚烫的呼吸和体温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适,他想起床找点药吃,却整个人无力地向前倾倒。
忽然有人出现,稳稳地接住了他:“小叔叔!”
他却在看清楚对方之前彻底失去了意识。
编辑:iihuo68 来源:荀迦越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