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性凉薄,生来便缺少七情六欲。
娘亲去世那日,我木着脸站在门后,眼底一片漠然。
爹爹伤心欲绝,押着我跪在灵前,使劲抽着我的手心:「你哭啊!你倒是哭啊!」
祖母捶胸顿足:「孽障啊!我儿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心肝的啊!」
我情感迟钝,一向不受祖母喜爱,但好在爹娘感情深厚,虽然我娘亲过世了,但在爹爹的庇护下,我从未受过苛待。甚至爹爹还请了师傅,不仅教授我琴棋书画,还容我学四书五经。
我从小才名远扬,众人皆赞我柳絮才高,不栉进士,便是比起男子也不遑多让。
说我将来肯定能嫁一个好夫婿。
可随着长大,我冷清的性子越发明显,大家都说我冷心冷肺,自私凉薄。
所以纵使我爹高位于丞相,也没有一人敢上门向我提亲。
我爹愁得每日唉声叹气:「你才貌双全,又是我丞相府嫡女,怎么就嫁不出去呢?」
我坐在案几旁边看书,对我爹的叹息充耳不闻。
嫁不出去更好,不必囿于后院,我乐得轻松自在。
几次过后,我爹似乎看出了我对婚事半点不上心,他叹了一口气:「我曾答应过你娘亲,要好好待你。你放心,将来你若是真的嫁不出去,我自会好吃好喝地养你一辈子。」
我颔首点头:「那便多谢爹爹了。」
其实好不好的都无所谓,我要求不高,有口饭吃就行。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眨眼快要入秋了。
这日爹爹差人来叫我。
我去了他书房,他正对着娘亲的画像喃喃自语。
他似乎很高兴,喝了些酒,红光满面。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卿儿,你的婚事终于有着落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谁这么想不开?
「今年的新科状元,谢瑾辰,虽是寒门学子,但品行端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敢情我是非嫁不可吗?
我想挣扎一下。
淡淡开口:「我这性子,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爹爹抿了一口酒,继续说:「我问过了,他愿意娶你为妻。」
愿意?
莫不是我爹以权压人?
毕竟我爹是当朝丞相,寒门学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功名,若是得罪了丞相府,以后的路可不太好走。
我皱了皱眉。
我爹连连摆手:「为父岂是那等***之人?」
哦,那就是那人主动攀附。
也是,寒门学子初入朝堂,若是攀上丞相府这棵大树,对仕途肯定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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