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他将要到来的日子。
也是挑选这个如意娘娘的狗腿最忙碌的时候，我爹铤而走险，想要给我几个弟妹谋个生路。
结果还是被抓了。
回去的路上，我那素日老实的爹走着走着，看着我和弟妹，忽然眼里有了厉色。
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暴起，扑向如意的狗腿。
但爹太瘦了，他高大的身体骨头就像风干的玉米杆子一样脆。
很快就被制服。
当那个狗腿准备用箭去扎我爹的眼时，我还是没忍住出手了。
我捏断了那两个脖子，鲜血洒在我身上的时候，那种香香甜甜的气息让我有些目眩。
有些模糊恍惚的东西在我四肢蔓延。
我喜欢血。
我爹说我是从尸山里面捡到的，他当时找到我时，我满身是血，牙都没长齐呢。
眼睛却亮得可怕。
他过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哭，而是结结实实咬了他一口，他以为我饿了，还把另一只手也给我咬，叫我慢点。
后来他把我带回了家，花了很长时间，才在我长牙前纠正我咬人的习惯。
其实我想说，我不喜欢咬人，我只是喜欢血。
一种骨子里的喜欢，我听隔壁老头说，只有那种最厉害的魔修尊者才喜欢血。
用生人祭祀，得魔界大能，十万年一轮回，从婴儿开始重长。
一旦觉醒，生灵涂炭，杀人如麻，凶残无比。
我爹当时还第一次骂人了，骂那老头子天天吓坏小孩子。
这回我爹没说我，也没训我，只给我擦掉手上的血，一点一点的。
他叫我答应他，只要他活着就得听他的话，不能杀人。
他捡起地上的箭，往死人身上扎了扎，说这回是他自己弄死的，和我没关系，叫那俩人做鬼也找他。
然后跟我说：“你在这里守着弟弟妹妹，我去城里接你娘出来。”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只摸出一截干枯的玉米杆。
“饿了，你就给弟弟妹妹吃这个，等太阳到正中间，那时候爹和娘就回来了。”
我等到太阳正中间。
自从把那蛊虫扯出来，我对声音很敏感。
一直没有爹的脚步声， 也没有他的气息。
我等不下去。
叫弟妹坐着啃那没有味道的玉米杆。
然后自己回了休屠城。
我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吊起来的我爹。
他那么高大的身体，几乎被折起来两截，短了一半。
城中间的仙君祠上霞光温柔。
仙君还没走。
我到处看，我娘不见了。我娘向来是不离开我爹的。
隔壁老头看到我，脸色发白，使劲给我使眼色叫我走。
原来这个女人如今来了，她哭哭啼啼跟仙君说，她如果没有了他熟悉的模样，她宁愿去死。
她想要永葆青春，那就得换新的皮，一块一块替换。
她哭得委屈，处处可怜，拉着仙君的袍摆将脸贴在他腿上。
仙君问她看中了谁的脸？
然后女人满脸褶子娇羞指了指我的阿娘。
我问老头：“我娘在哪？”
老头指了指了那仙君祠的长柱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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